霍辰風並沒有出聲反駁,他似乎也認同舒丹妮的說法。
我靜靜的站在門後,看著他略顯僵硬的背影,雖然我看不見他臉上神情,隱約間我還是能感受到他後悔了,後悔不顧後果大張旗鼓找我,更後悔跟我在一起吧!
這兩天的朝夕相處,朦朧的像一個不真實的夢,所以他答應要娶我,也不過是夢話一句。
我傻愣愣的杵在那,聽著舒丹妮再次開口和他說:“辰風,你明知道,你和她沒有結果的,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我已經說過了,霍家可以不要臉麵,但我們舒家還是要的,既然外麵傳的沸沸揚揚,你又沒有出麵澄清,就應該承擔起這份責任,我希望在我和你結婚前,你跟她能徹底斷幹淨!”
她的話對霍辰風很受用,他沒說一句不是,我又能指望他說什麼呢?
本來我也想好了,隻要他能安然無恙,最後站在他身邊的人,不是我,又何妨?
舒丹妮見他沉默不語,歎了口氣,繼而又說:“辰風,我希望你別忘了,當年伯母是怎麼死的,伯母的死又是誰造成?我想如果沒有沈盡歌,沒有她的家人,喬如斯也不會有機可趁,你的仇人,不僅是喬如斯,她們一家人全都是害死伯母的間接凶手!要是沒有她們,我想伯母現在還活的好好的。”
那麼一瞬,恍惚他的身形都跟著舒丹妮的話輕微晃了晃,我握著門把手的手也緊了緊,他的聲音聽起來冰冷的沒有絲毫溫度……
他說:“這些不用你操心,我會處理好。”
舒丹妮點點頭,見霍辰風已然退步,也不再緊逼,嚴肅的表情緩和下來,看他的眼神透著一絲清晰可見的柔情,她上前,拉過霍辰風的手,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了一會,他沒有推開她,她試探後見他沒有拒絕她,身子也才一點一點,小心翼翼貼在他的胸膛,再靠近他的懷裏。
霍辰風就像一個靈魂出竅的人,舒丹妮就像一個怕驚醒靈魂出竅的人,她語氣輕慢又溫和的說:“辰風,我不想和你吵,也不想對你發脾氣,我隻是想讓你清楚你要做什麼?你做的事情有多危險,一失足成千古恨,要是真的敗了,我想你也無顏去麵對你的母親。”
她字字句句為他著想,也字字句句紮著他心,她靠在他懷裏,腦袋微偏,嘴角帶笑說:
“辰風,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再危險我都會幫你,就算喬如斯的背後有尹家,但你也有我們舒家。”
她說這話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目光正落在躲門後的我身上,嘴角柔情似水的笑越發尖銳,像是在高傲的告訴我,配得上他的人,隻能是她舒丹妮。
我緊攥著衣服,腳步不由自主往門後一退,我沒辦法迎視她喧賓奪主的目光,我做不到,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自己像個見不得光的小偷,這段感情也是我偷來的。
如今正主回來,仿佛,我也理應讓位。
下午對陳楠挺直腰板說的那些話,在此時此刻全被懦弱占盡,是她光芒太盛,是我太自不量力。
霍辰風跟她抱了一會,終於像是回過神,將她緩緩推開說:“我的私事,我會處理好,晚上和霍氏財務吃飯的事,我讓陳楠安排了,屆時我會跟你們一起去。”
舒丹妮得到想要的答案,櫻桃粉的唇瓣上揚起滿意的弧度,煥然發光的臉蛋又恢複了如初的精致,她視線若有似無的看了眼臥室,抬頭撫了撫霍辰風的臉。
笑著說:“這才是我認識的你,晚上,我等你。”
話落,達到目的,她也沒再逗留,自信滿滿的踩著高跟鞋離開了,在房門被帶上後,霍辰風站在那裏,很久都沒有動,我靜悄悄的將臥室門輕輕合上,無力的蹲在地上,早知道這一切不會有我想的那麼簡單,可我還是任由自己淪陷了下去。
聽到客廳裏傳來動靜,我忙的重新爬回床上,扯過被子給自己蓋好,裝作若無其事的閉上眼,就當做什麼都沒有聽見,也什麼都沒有看見,任由他推開門,掀開被子,將我抱進懷裏,在他看不到的一麵,我終是沒有控製好自己的情緒,眼淚順著流了下來。
好在似乎他也很疲憊,並沒有注意到我細微的動靜,隻是抱著我,在那聲微不可聞的歎息後,耳邊是他綿延輕淺的呼吸,我本以為他會叫醒我對我說點什麼,誰知沒過多久他就睡著了。
我在他懷裏輕輕動了動,確定他是真睡了,才謹小慎微的轉過身看他,比起幾個月前看到的他,的確是滄桑了些,這次是真的遇到難題了吧!所以才會連睡覺也情不自禁的深鎖著雙眉,我抬起手觸碰了一下他眼底因為沒睡好有的淤青,一時間心裏五味陳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