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虛著眼睛,直到他走近,才認出來是他,像專門開到這裏來等我的。
他走到我跟前,還是那副一板一眼的麵孔,好在我也習慣了,他沒跟我拐彎抹角的廢話,直接了當和我說:“霍總在車內等你過去。”
我往路燈下的車子瞟了眼,生硬的開口:“幹嘛?”
心中很不舒服,他以為他是誰啊?他又把我當什麼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陳楠用他一貫嚴肅的聲音說:“霍總找您有事,沈小姐別讓我難做。”
我嘴裏嘁了一聲,不得不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句還是很有道理的,白了眼麵無表情的陳楠,因為擔心正在客廳練孕婦瑜伽的沈盡歡跑出來,到時候看見,那就真十張嘴都說不清了,最後,我還是咬牙朝那輛黑色轎車走了過去。
我剛要開車門,坐在裏麵的霍辰風就把車門推了開。
我生怕沈盡歡在樓上看到,又跑下來發瘋質問我,一溜煙的鑽了進去,順帶伸手將車門砰一聲合上,上百萬的車,我想還是應該經得起我發脾氣用力一摔的。
摔完車門,想到上次我一腳把他車踢凹了一塊,還有點摸不準他這紙糊的車,視線僵硬的覷了眼車門,確認沒事,我暗暗鬆了一口氣,千萬別分手,還背上一筆巨額債務。
霍辰風神色淡淡的擺弄著放在他膝上的筆記本,像在等我之際處理工作,可我竄進來,心裏都繞了一個彎了,他也沒看我,後座車廂本來就不寬,我還不至於透明到在他眼皮子底下都看不見吧?我扯著嗓子咳了一聲,霍辰風伸手在前座摸了他的水杯遞給我,也不說話,擰開蓋子就遞給我。
我都不知道他這麼做是什麼意思?看著他舉在我麵前的水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猶豫了會,陳楠忽然啟動車子,導致他手晃了晃,才抬起頭,視線落到我臉上那一刻,見我表情怪怪的,還跟個沒事人的問我怎麼了?
他總有紮心紮的我吐血的本領,他昨天氣勢衝衝的跑到我家美名其曰找我,看我有沒有安全到家,實際上給我們沈家敲了一個醒鍾,二十多年前的仇,他沒忘。
結果現在他卻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和我相處,我真搞不懂,舒丹妮步步緊逼和他說的那些話,難道轉眼之間,就可以讓他毫無芥蒂的和我相處嗎?
還是說現在的一切,不過是他精心策劃營造出來的假象,隻等他瀟灑離去,看著我在這段感情中痛不欲生的掙紮,他摟著新妻,笑的一臉邪魅,來彰顯在他的幸福下,我有多悲慘。
如果是那樣,光想想我就不寒而栗,怎麼也不敢相信他是那樣的人!
霍辰風見我不接他的水杯,自己抿了一口,把蓋子蓋上,又放了回去,似乎在等著我開口,我見陳楠將車越開越遠,坐不住的說:“可以不要把車開太遠嗎?”
家裏我媽還在廚房做飯,要是等會回去晚了,指不定是要讓她擔心的,最近沈盡歡又神經質的很,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引起她的猜測,為了避免這些發生,我有些沉不住氣的問霍辰風:“這麼晚了,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他沒急著回答我,而是將手裏的e-mail電子郵件發了出去,又簡單的和陳楠說了兩句,陳楠會意的把車停在了一處僻靜的地方,然後就從車上去下麵等著了。
霍辰風將膝上的筆記本一合,收了起來,目光微涼的看著窗外,對於我的問話直接忽略不計,我有點惱火他的態度,找我來的明明是他,一聲不吭,算什麼?
既然他連一句話都吝嗇,我也不想在這裏自言自語跟個瘋子似的,伸手要去拉車門離開,隻是手還沒來得及觸碰到車門,忽然一股力將我狠狠的一扯,我整個人始料未及的落入了他懷裏,連掙紮的機會也沒給我,將我死死困在他的懷裏。
一想到之前他麵對舒丹妮說出那些話的反應,我就心酸難受,聲音帶著哭腔的衝他吼:“霍辰風,你到底什麼意思?你要折磨我到什麼程度才滿意?叫我出來的人是你,不說話的人也是你,不讓我走的人還是你,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啊?”
惱怒的對他吼完,眼淚不爭氣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明明道理都懂,明明也覺得自己想通了,如果換做是自己,我的選擇或許是和他一樣的,既然要奪回本來屬於他的那些東西,采取一些手段也是難免的,可我為什麼還是說不出的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