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腳從他手裏抽回來,一臉認真的說:“我想把屬於你的東西還給你,這樣免得喬如斯惦記,況且些股份本就是你媽媽留給你的,我這樣做也是物歸原主。”
霍辰風手中握空的一瞬,他握成拳收了收,緩緩站起來,臉色有些嚴肅的說:“盡歌,股權轉讓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你知道這將意味著什麼嗎?”
我當然會知道意味什麼,從此以後我的身份不是沈盡歌,而是霍家掛名的千金。
也就是說往後我隻能是霍辰風的妹妹霍淑媛。
霍辰風微皺著眉心,倒了杯熱水遞到我手上,在這個深秋臨近冬的天氣,水溫恰到好處,溫暖了我冰涼的手。
他深沉的看了我一眼說:“之所以這麼久都沒讓你簽下股權轉讓書,因為我不想你是霍淑媛,在簽這份協議之前,你的身份必須得到認證,才有權利把當初我母親轉到霍淑媛名義下的股份經你的手到我名下,也隻有這樣協議才會有效。”
我怔了怔,從他口中聽到他不願意我做回霍淑媛的時候,我差點沒掉下淚,可我已經什麼都不能為他做,我不想連這麼一點自己唯一能幫上的地方,都幫不上。
我說:“霍辰風,愛一個人不就應該全心全意的付出嗎?你為我做了那麼多,我卻什麼都幫不上,別讓我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好嗎?我也希望自己能夠像舒丹妮那樣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邊幫你,哪怕是我能幫上一點點,我都會很開心,記得前不久我說的話嗎?等這些事平息下來,如果我們還能在一起,那才是一輩子。”
經曆這麼多,我也不相信還有什麼能把我們分開,當然是等這些事回歸平靜後。
霍辰風起身坐到我身邊,我下意識的旁邊挪了挪,但這美人榻本身也就隻夠躺一個人,而且我腳踝處還敷著冰袋,不敢亂動,他這一坐,我們距離隻隔著衣服!
我莫名的緊張起來,又往一邊移了移,有些喪氣的說:“我們都已經過了幻想的年齡,誰離了誰也不會活不下去!要是走散了,我也認命。”
霍辰風黑如暗夜的墨眸中泛起深不可測的旋渦,他忽然伸手溫柔的撫過我臉,苦笑了一聲:“可怎麼辦,離了你,我好像活不下去,認命,你讓我怎麼認命?”
他毫無征兆的一句情話頓時讓我愣住,就好像心髒被他攥在手心緊了緊,我跟著他停滯片刻,又被鬆開,重新複活緩氣瘋了的跳動,他說離開了我,有可能活不下去,離開了我,他真會像離開了水的魚嗎?不管是真是假,哪怕是哄我,我也是開心的,至少他還願意為了哄我開心而花心思。
原本他還溫柔撫摸在我臉上的手一點一點緩慢遊移到我後腦勺,在那塊結痂的部分他停留了很久才順著脊椎往下,我還正奇怪他的舉動,霍辰風手上力道卻突然用力,我才沒好多久的脊椎骨隨著他那一摁,痛的我不由自住的哼了一聲。
霍辰風嘴角上揚的弧度很是詭異,附在我耳畔輕聲的說:“盡歌,你信我嗎?”
我錯愕的看著他,一臉茫然,還沒明白過來他所指的哪方麵,就又聽他寒森森的笑著說:“你信我會不計代價的幫你討回公道嗎?你在他手裏所受的罪,早晚有一天我會加倍的讓他還給你!”
霍辰風冷鬱的眼眸中透著一絲幽深的狠厲,涼薄的語氣像是裹著風霜的刀刃。
我幾乎從沒有看見過這樣的他,心下一驚,拉過他手說:“你想幹什麼?”
他垂眸微微一笑,纖長的食指抵在我唇邊,像是有點累了,抱著我一起在並不寬敞的美人榻上躺了下來,可經過他剛才的那些話,我已經完全沒法冷靜,不安的動了動身子,側過身想要問他到底要幹嘛?
而他卻也沒心回答,隻是一下又一下耐心的撫著我柔順的長發,輕合著的眼睫在他眼眸的位置投下一片斜影,他將我抬起來的腦袋按下去,語調慵懶說:“別擔心,我不會做什麼,就是讓你看一出好戲。”
經他這樣一說,我還是控製不住好奇,總覺得是他要有所動作了,我問:“是什麼好戲?”
霍辰風卻顯然不願意再多說,隻是把頭埋在我的後頸間,一手搭在我的腰上,似乎很久沒好好睡過了,他均勻的呼吸聲伴著外麵竹林蕭瑟的簌簌響聲,屋內金絲楠木的茶幾上還沸騰著青煙繚繞的茶水,漫漫升起的霧氣,帶著一絲恰到好處能撫平心浮氣躁的水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