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聲中,聞天朔伸手扼住紀英常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
“你說過……給我機會……”紀英常掙紮著。
冰冷的痛苦讓他連動嘴說話都難以完成,身體更沒有什麼力氣掙紮。
“我是給你一個可以死得不那麼痛苦的機會。”聞天朔說。
冰冷的氣息吹入身體,幾秒鍾的功夫就封凍住了一切的生機。紀英常的心髒變成了一塊冰疙瘩,全身的血液在快速結晶過程中刺破了所有的血管。
一鬆手,屍體摔落在地上,聞天朔猛地一下飛掠向那麵冰壁。
冰層突然化開,而他的腳則一下踢在單向鏡麵上。堅硬的防彈玻璃瞬間破碎,聞天朔帶著一道淩厲的寒氣飛掠而出。
驚呼聲中,監控室裏的警員亡命躲避,但他們的動作再快,又如何能快得過縱橫激蕩的寒氣?
聞天朔並沒有大開殺戒,這位牧城世界第一大佬倒也有幾分江湖人的風骨。
不相幹者,能不殺便不殺。
他隻是讓這些人全身僵硬無法對自己形成威脅,然後猛地衝了出去。
走廊中有警員攔截,但沒人想到他會自監控室中衝出來。一時間,聞天朔揮手帶動道道寒潮,讓一個個持槍警員凍得瑟縮成一團,無人一有力量舉槍射擊。
而他,則帶著一股憤怒的寒風飛掠而去,轉眼衝破走廊的窗子掠出警署。
抬手間,一道道冰錐四射,將院內所有警車的輪胎統統刺破。
幾個起掠之後,他已經轉過了一條街,麵色與神態恢複從容,笑嗬嗬地緩步向前,伸手攔下了一輛經過的出租車。
“中心商區,步行街。”坐到車上,他像一個儒雅文人一樣輕聲細語地說。
麵對這樣一位六十多歲的儒雅老者,司機根本沒有多想。
“您這一身打扮可不多見啊。”他一邊開車一邊和聞天朔打趣。“該不會是大學裏專講國學的教授吧?”
“小哥好眼力。”聞天朔笑得淡然。
就在與司機的閑聊之中,車子來到了步行街。聞天朔從手指上摘下一枚戒指丟給司機。
“小哥,不巧得很,身上沒有帶錢,這個就權當車費了吧。”
“這不成啊……”司機拿著那枚純金打造做工精美的戒指,想收又不敢收。
而這時,聞天朔已經緩步離開。
夜風吹過,有一絲涼意,司機想呼喚老人,但沒來由地打了幾個哆嗦,急忙搖上了車窗,在一種難以說清的懼意驅使之下飛也似地開車離開了。
好再來已經落下了卷簾門,封鎖了門窗。整個步行街上也已經一片寂靜。
已經是淩晨了,這個時候的商業區就好像是墓園一樣,沒有一絲人氣,沒有一絲人聲,如果那些仍在亮著的霓虹、招牌與街燈一起熄滅,這裏便如荒山野嶺。
聞天朔緩緩抬手,一道道寒流在他的手掌中凝聚,眼看著就要爆發開來擊破那薄薄的卷簾門。
“慢動手。”這時有少年的聲音響起,聞天朔慢慢放下手掌。他看到自店鋪後方有一個模樣俊中帶著三分妖氣的少年緩步走了過來。
少年麵色凝重,目光盯在聞天朔的手掌上。
“沒猜錯的話,你是申勇?”聞天朔問。
“沒猜錯的話,你是朔爺?”申勇問。
“什麼朔爺。”聞天朔笑了,“今後江湖上已經再沒有這一號啦!隻剩下一個形單影隻的孤老頭子。高平呢?”
“他不在。”申勇回答。
“什麼時候回來?”聞天朔問。
“也許半個小時,也許一個小時,也許更久,但也許隻是下一刻。”申勇說。
時空的阻隔,已經使他與高平之間的思維聯絡完全中斷。此時的高平在何處,他隻能猜測;下一次高平的回歸在何時,他也隻能猜測。
“我沒有太多的時間了。”聞天朔搖了搖頭,“也許半個小時,也許一個小時,也許更久,也許隻是下一刻,警察就會趕過來。這要看他們是否聰明,能猜到我此刻的想法。小兄弟,我在趕時間啊。”
“抱歉。”申勇微微一笑。“我哥不可能因為你很著急就突然出現。”
“我能問個問題嗎?”聞天朔點了點頭後問。
“請。”申勇點頭。
這位對手給他和高平製造了不少麻煩,他曾想過如果有機會見了麵,自己會二放不說直接將之燒成灰。
但真見了麵,他卻謹慎起來。因為從聞天朔身上他感應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
他驚訝地發現自己還是小看了這個凡間的世界。當麵對聞天朔時,他才終於知道凡人之中也有一些人擁有足以與魔鬼較量的可怕力量。
不自覺間,他已經將對方視為與自己同等級的高手,而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絲尊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