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暖陽高照,青鬆站在缸前,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仿佛身披一層金光,鮮亮照人。但此刻,他的內心深處卻並沒有如外在般這麼輕鬆。兩指間夾著水元符,卻遲遲沒有出手,他在猶豫。
此份猶豫怪不得他。麵對一個凶險莫測的不明之物,要想鼓起勇氣探究與其相關的秘密,任誰都會在事前躊躇一二,更何況此物是來曆蹊蹺的五色小花,在青鬆的心裏,早已被認定為非凡人之力所能堪破之物,極有可能就是精怪一類,豈能不讓他心生猶豫!更何況,,,
青鬆想起了師兄為自己測試靈根屬性的一幕,這朵妖孽小花可是讓自己吃盡了苦頭,如今想來,渾身犯痛的感覺都仿佛猶在其身,止不住的要打寒顫。
“希望這次能夠平安無事吧。”青鬆在心裏暗自嘀咕,要人命的感覺他可不想再體驗一次。隨後,他伸出手臂,兩指捏符,將其貼在了缸底。直起身,青鬆表情凝重的盯著缸內不斷上湧的水麵,左手掌心撫著右臂,按在那朵五色小花的印記之上,不再有任何異動。
十幾息後,水麵便與缸口齊平,粘在缸底的水元符也悄然脫離,緩緩浮上了水麵。深吸一口氣,青鬆撩起袖子,將胳膊一點一點沒入靈液之中,冰涼的觸感從指間開始逐漸上移,到掌心,到手腕,到胳臂前端,,,漸漸地,五色小花的印記沒入了水麵,然後,,,
“恩,沒感覺?!”青鬆大為差異,他都做好了再死半條命的準備,意料中的事情卻並沒有發生一丁點,,,奇怪,,,那麼,既然如此,這實驗也就沒必要繼續做下去了,唉,看來,還是沒到時候,這朵小花的詭異之處隻能留待以後解決了。
心裏一瞬間翻湧的諸多心思,最後全都歸為了失望。
青鬆很是無奈地笑了笑,搖了下頭,便欲收回胳膊起身離去,驀然間一陣吸力從胳膊上傳出,水麵上立馬隨之湧起了一道漩渦,未作任何防備的青鬆,在這股吸力的拉扯之下,身子猛然一墜,險些一頭栽入缸中,他急忙伸出左臂撐在缸口才險險避過這場溺水之禍,穩住身子後,青鬆滿臉凶神惡煞之象,咬緊牙關,一邊抵抗者那股莫名其妙的吸力,一邊在心裏狠狠的詛咒著那朵妖孽般的小花,為何總是不讓自己好過!
然而,就是這句詛咒也隻是在匆忙間道了一句而已,這之後,青鬆再沒有一絲餘力去懲口舌之快,原因無它,身子如破了個洞口一般的恐懼,以及滿身遍體的徹骨冰寒讓他再分不出一絲餘力,隻能全神貫注的去抵禦這份痛苦,尤其是那徹骨的寒冷,深入骨髓般,由是他性情堅韌,也免不了湧出痛不欲生的感覺。畢竟是仙力凝聚出的靈液,非常水所能比得。
青鬆之前感到的冰涼之感隻是限於身體與靈液接觸的部位,除了些微的涼意,並沒有引起任何不適,但此刻,五色小花把大量靈液吸入了體內,去向何處,不得而知,要命的是靈液中蘊含的冷意卻是逸散到了青鬆身上,眼下的青鬆尚是肉體凡胎,靈液之中蘊含的冷意豈是他輕易就可扛過去的,之前做出的打算,再死半條命的準備,毫不誇張的說,他還是高估了自己。
幸好,靈液隻有一缸,在這股瘋狂的吸力之下,也就是幾息的時間,水麵已經見底,青鬆心中所覺,漫長的,痛苦不堪的時光其實也就是這麼幾息,然而此刻,哪怕隻是這幾息的時間,青鬆已經如曆死亡般,癱倒在缸邊,身體不停地打著寒顫,大口的喘息著,眼中的忌憚之色尤為消減,苦澀的咧了一下嘴角,青鬆背靠缸壁,等著身體慢慢恢複知覺。
春日的暖陽普照,灑在青鬆的身上,為他帶去一絲絲暖意。
一直坐到日當正空,身體才漸漸有了一些餘力,青鬆扒著缸口艱難地站起身子,略微的適應了片刻,他才一瘸一拐的走向草屋,屋前擺著那張藤椅,歪倒在椅子上,看著遠處山下勝景一片,青鬆緩緩地舒了一口氣,將身子斜靠在椅背上,麵孔朝天,暖陽撲臉,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此刻的他,需要一場睡眠來安撫受驚的心靈,至於剩下的水元符,未完的實驗,額,青鬆覺得還是留得一命,待以後慢慢考究為好。閉上眼,已經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