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兒,我孫家世代輔佐韓國沈家,你萬萬、萬萬不能對公主無禮啊!”
孫宅裏,任工部統計之職的孫岩穿著一身簡樸的常服,百感交集地對孫熾吩咐。孫熾的桃花眼裏泛起愁色,他當然是能聽懂慕容仲讓自己去對雲間做什麼的,縱使她是風塵女子,南國民風也還沒有開放到,不計較女子清白的地步。
情人眷侶之間便更是要計較的。
慕容仲就是想在雲間和十三公子之間打這麼個疙瘩,簡直存心是在惡心人。
孫熾問,“父親當真確定,那位姑娘就是韓國小公主?”
“錯不了,”孫岩道:“她的眉眼,與盈月公主少年時簡直是一模一樣的,還有醉月樓掛牌典儀上的那首詞,那首詞雖已廣為人知曉,但那台上的女子唱錯了一句,那是為父在抄錄時犯下的錯誤,這世間哪有這樣的巧合。錯不了錯不了!”
當年大戰時,孫岩人雖然不在蕭沙關,但萬仞山是先通過他,才得以將糧草送過去的,因而萬仞山要將自己的女兒拿去替代小公主的事情,孫岩是知道的。
戰敗後,孫岩曾找到過已將油盡燈枯的萬仞山,兩人確定,在蕭沙關死在盈月公主懷中的,必是萬仞山的女兒萬流雲,可是這麼多年,孫岩苦苦尋找,也沒將小公主找到。
所以當那首錯了的詞,在醉月樓現世之後,孫岩馬上便想辦法打聽,打聽到詞曲的來源可能是子姝,便讓孫熾暗中跟著子姝,尋到機會,把子姝送走。
若不是十三公子大婚上的事情,徹底絕了子姝便是小公主的可能,再加上雲間識破了孫熾謀害霍北王子的計謀,孫岩現在也如沒頭蒼蠅一般。
後來孫熾奉慕容仲之命去與雲間更進一步的結交,孫岩也就跟著,暗中將雲間見過了。他們雖然搞不清楚雲間到底想要幹什麼,但保護公主的責任自認是責無旁貸的。
孫熾道:“可這是慶王的吩咐,慶王多疑,此事兒子做了沒做,他必一直使人看在眼裏,兒子若是不做,慶王便會叫別人去做,公主豈不是更加危險?”
孫岩老臉一橫,“如何處理父親不管,但是你絕不能對公主無禮,我孫家世代的忠義,不能敗壞在你小子手裏!”
孫熾無奈地垂眼,“兒子當然知曉,再說,兒已有心上人了。”
“哪家女子,是不是公主?”孫岩可能習慣性地把他們韓國的公主想成了人人都想要的天仙,巴掌就要往孫熾頭上打,“你還敢對公主有非分之想!”
孫熾一躲,叫了聲,“父親!”
孫岩冷靜下來,好奇地問,“不是公主,那是何處女子?”
“是……”孫熾腦海裏浮現出子姝的臉,她太好看了,美得像畫兒一樣,孫熾道:“父親別問了,兒子配不上人家。”
孫岩倒抽了一口氣,鄭重地道:“熾兒,不是父親不知你冷暖,現在國仇未報、恥恨未雪,孫家不能一直苟且偷安,你往後身上的擔子會很重,你若是管得住,便將自己的心收一收,不要給人家姑娘增添煩惱。”
孫熾嚴肅地點頭,“兒子知道。”
……
醉月樓裏,孫熾還是要按照計劃好的來找雲間,雲間也裝扮妥當地出來赴約。兩人坐在廂房裏,像其它客官與花娘一般,低笑閑談著。
“話已經帶到了?”雲間隨手拿了個果子在手中看著。
孫熾微微地點頭,雲間便笑了笑,將手裏的果子伸過去喂到孫熾口中。孫熾還是有點緊張的,但也是笑眯眯的,很有滋味地吃起來。
雲間從孫熾蓄意謀害霍北王子那件事情裏,便已經猜出來,孫家父子很有可能對南國也是不懷好意的。隻是那事兒做得魯莽,冒然挑起戰端,苦的還會是韓地的百姓。這些日子,她順坡下驢地與孫熾交往,言談間,便已經把這父子二人的態度摸得很明白了,所以也沒有太過遮掩,直接請了孫熾去告訴慕容仲,不要聽自己的話殺掉師子歸。
那是她打算還給十三公子的一雙眼睛。
前廳裏,芷萱正在百無聊賴地遊走,她生得也是漂亮的,想要請她去作陪的恩客不是沒有,隻是芷萱都不太看得上眼,眼神是生得越來越像汀蘭,像個小狐狸一般,常常四下看著,尋找心儀的獵物。
於是就注意到了月榕,過去汀蘭是很討厭月榕的,因她生的漂亮就能得到慶王殿下的重視和寵愛,芷萱不一樣,芷萱覺得月榕是自己的偶像,她應該多多學習她溫柔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