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公子將雲間抱回房後,看著她因為失血而過分蒼白的臉色,嘴唇越抿越直,終於懷著絲怒意道:“這樣不行,我去逼師子歸,讓她交出解藥!”
他說著就要轉身,雲間急忙拉住他,輕輕地搖頭,“靈樞說子鈺的情況不急,可以再試試看,我相信靈樞。”
“可我不信你的身子。”
雲間便低下了頭,“還不能確定就是她做的,你這樣去問她,她也一定不會承認的,她要的是我。你一定不會允許我再去冒險,我也不會,如果當真是她做的,既然她自斷後路,我便不會再給她彌補的機會,也不願給她與我討價還價的機會。”
“事到如今,你還要在乎這些?”
“為什麼不在乎,就是因為我的命不長了,我才更要在乎,能夠把每一件事做的幹幹淨淨。我走了以後,子鈺又會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他是我最珍貴的朋友,我不想看他孤單,所以我希望這次能夠救他的人是靈樞,我也希望經曆這件事情,他能夠明白,親緣是天注定,可是親疏與天意無關,四年前,他眼睜睜看著安儀長公主作惡無法抉擇,現在我希望他能學會抉擇,懂得抉擇,才能真正自在逍遙。”
十三公子無奈,“難道你懂?”
雲間亦無奈,“我曾以為我是懂的,是因為我一直都是孑然一身,取舍對我而言,不過是利益而已。就是因為我不懂,才將自己的心思理得一塌糊塗,我知道這份痛苦,我想真的幫他一次,想他往後能多快活一些。”
十三公子將將聽下來,難免覺得雲間的這份心思有些太過博愛,每個人都有自己求不得放不下的東西,懷著一些猶豫與枷鎖前行,是大多人難逃的魔障。可將過往的許多事情細想下來,雲間確實從沒有幫過師子鈺什麼,師子鈺實際上一直都是在被雲間牽著鼻子走的那個,她想為師子鈺做點什麼,又十分地在於情理。
十三公子這樣想著,雲間又道:“總歸,如果她真的舍得傷害子鈺,我不會再給師子歸任何機會,無論她利用什麼來對付我,終究是百無一用,至於她最終應該是什麼結果,我依然想要尊重子鈺的決定。”
十三公子因寵溺而無奈點頭,卻道:“可是取血這事我不能再同意,我倒是有個想法,不如派人再去南夷找來鳳凰膽,就讓師子歸吃了,拿她的血將子鈺養著,看她怎麼說。”
雲間嗤笑,“就你最會變著法子折磨人,隻是可惜哪有那麼多鳳凰膽,若是有的話,鳳凰膽之謎早就被先賢破解了。不過,這麼將她詐一詐倒是也很有意思。”
十三公子心裏很快就有了想法,還沒來得及細想如何操作,靈樞便闖了進來。十三公子看她來勢洶洶,以為她又是來吸血的,急忙將雲間擋在身後護住,靈樞卻是顧也不顧,穿過十三公子的阻礙,拉到了雲間的手腕。
在她的脈上細細地試了又試,靈樞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又朝雲間的麵上、眼珠、唇色等等細細地看了許多眼,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
十三公子好奇地跟出去,看著靈樞心事重重地走在花間小徑上,徘徘徊徊的,似乎是有什麼事情拿不定注意。
十三公子到底打斷了她,“靈樞姑娘有什麼難處,不妨說出來。”
靈樞看到十三公子,眼睛裏的猶豫便更甚,十三公子了然道:“看來姑娘的難處與本宮亦有些關係?”
“我,”靈樞猶豫著,說:“我想去一趟南夷。”
“去南夷?為了鳳凰膽?”
“對。”
“姑娘沒有功夫,此去南夷路途艱險,不知子鈺能不能等到姑娘回來,不如本宮派人前去,姑娘留下照顧子鈺。”
“嗯……我不是為了鳳凰膽……”
十三公子便笑了,“姑娘可真不擅長撒謊,草稿打得糊裏糊塗,叫本宮難以信任。索性姑娘不想說,本宮也不願為難姑娘,隻是剛好有一事請教,姑娘可懂得一樣醫技術法——換血。”
“我,我不懂,聽都沒聽過。”靈樞慌忙地否認。
十三公子便皺起了眉,“姑娘慌什麼,姑娘不懂便罷了,沒聽說過本宮卻是不信,姑娘連人血都敢拿來入藥,對這樣高超精湛的技藝會沒有一點興趣?姑娘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非要瞞著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