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然陰沉的臉忽然有了一道笑容，而後打趣道：“你現在這個模樣，還怎麼喝酒？”
就連軀體都不存在了，這不過是一縷青魂罷了，又如何能夠喝得下酒呢？
無塵揮了揮手道：“這你就不懂了，你隻要在酒上應用自己的玄力，我自然就可以喝到這桃花釀了。”
無塵不禁做了一個吞咽口水的動作，對於自己來說，桃花釀真是朝思暮想的東西。
末然凝神點了點頭，兩個老友之間，擺上了一瓶桃花釀，而後末然揮動自己的右手，一片桃花便從她額手指中飛了出來。
那片桃花輕盈的落在了杯中，而後那杯中的桃花釀，便散發出了桃花的醇香。
無塵用手輕輕的揮動著，而後慢慢的感知到了久違的味道。
末然看著杯中的桃花釀，果然在一點一滴的減少，等到自己用完玄力的時候，無塵早就已經將一杯的酒喝了個精光。
龍玄夜不曾聽末然說過兩人之間的情誼，看著這個場景，便從殿內走了出來。
雨靈迎麵而來，兩手扶著煉丹爐，問道：“主子，這個東西要放在何處？”
“你且放在這裏，讓他們兩個先好好聚一聚吧。”
雨靈的嘴角慢慢的沉了下來，這個東西有千金之重，他將煉丹爐放在了地上，而後輕輕喘著粗氣問道：“是末然仙子在裏麵？”
“不錯，煉丹之事，等到他們聚完再說吧。”
龍玄夜的麵容之上，沒有過多的情緒，平靜的離開了這間屋子。
無塵的眼神縹緲，不時抬眼看看這暗夜帝國的輝煌，有時候又將視線鎖定在了酒杯之上，在幾杯酒下肚之後，便慢慢覺得清醒了起來。
已經許久沒有這麼痛快過了。
“末然，你怎麼會在這裏？”
無塵的麵容，仍然像一個老頑童一般，說話之時，不像別的長者那般的肅穆，可當他在大義麵前之時，卻會義無反顧的站出身來。
“我這是在彌補自己當年犯下的錯，我不該推卸自己身上的責任，現如今，天下大亂，和我當時的那個決定，脫不了幹係。”
末然總是一副淡然的模樣，眉眼之間充滿了疏離之氣，好似無憂無慮一般，可到了麵的結果的時候，不得不擔負起自己的責任。
末然的秀眉慢慢的蹙了起來，忍不住將酒杯舉了起來，而後一飲而盡，辛辣的感覺從自己的胃中慢慢的傳了出來。
無塵當年充分尊重末然的意見，她想要活成自己想要的人生，哪怕上天附加了那樣的責任，也並非要尊從上天的旨意。
這些東西，無非就是命運在捉弄別人。
有些人，胸懷大誌，想要站在頂端，受人膜拜，卻奈何生了一副平庸的皮囊，可末然身負重任，卻有一顆向往自由和安定的心。
末然的生性善良，其實無塵早就知曉，末然遲早會有後悔的一天，畢竟天意難違，但凡違背天命，就會帶來劫難。
而末然無法承受這樣的後果，所以遲早有一天，會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可是她如果不經曆這一切的話，那就永遠都不知道後來會發生什麼，她也會對那種自己向往的生活充滿憧憬，無法釋懷。
“如今後悔也不遲。”
任何沉重的話語從無塵悠哉的口中說出，都顯得格外輕鬆，好似如今末然所經曆的這一切，並非什麼大事一般。
末然搖了搖頭：“你已經經曆過一場生死了，我想這些東西，在你看來，已經不在話下，可自從雲初雪離開之後，我便日日都活在了痛苦之中。”
末然看出當時薑扶搖好似故意要將雲初雪推向貧瘠世界一般，也知自己當初相信錯了人。所以現在的一切，和自己都有關係。
無塵有些意外，末然如此在意雲初雪的離開，竟然沒有聽自己的徒弟說過，她們二人竟然早就已經是相識的關係了。
“若是知道我那徒弟和你的關係好，早知道我就讓她給我捎些桃花酒了。”
無塵帶著笑意，一句輕鬆的話語，減輕了末然沉重的神情。
末然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已經活了幾百年的老頭子，說話之時，還是如同三歲小兒一般。
“我也不知道初雪竟然是你的徒弟，更未料到，你竟然就在我的身邊。”
末然有些哭笑不得，不知多少個日日夜夜，自己都在為這個老朋友而覺得感傷。
提到雲初雪的事宜，末然的神色又再次變得沉重：“所以龍玄夜的煉丹爐是你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