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輕皺著眉,一臉的不情願,婉言拒道:“我在這裏身體還有些不適,醫師說我不宜長途勞累。”
夏徵舒的眼神陰鬱,似乎早就料到她的推辭,隻是靜靜地看著夏季,直到她心虛的別開眼睛後,才走近了她,說道:
“你看看這個……”
夏季見到她離別時親手交給夏禦叔的那隻藥囊,上麵卻沾了一大團血漬,看上去才幹不久,頓時心慌不已。
“禦叔怎麼了?”
夏徵舒看到她焦急的神情,臉色放霽了些,一字一句的說道:
“他沉屙難愈,一直在昏迷之中,醫師們都說他隻有一兩個月的時景了。”
夏季的心裏煩亂無比,怎麼會這樣,明明她走的時候夏禦叔的病情已然控製住了,怎麼會突然這麼嚴重。
她心裏起了動搖,那是對她最好的禦叔啊,如今他快離世了,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撇下他不管不顧。
於是,她木然的抬頭對著鄭穆公說道:“父王,兒臣願意隨夏徵舒回陳國去,夏禦叔是我的夫君,我理應待在他身邊。”
鄭穆公不忍的看著夏季蒼白的小臉,柔聲安慰道:“我的女兒,那你就隨他們回去吧。隻是要記得鄭國永遠是你的母家,你想回來我們隨時都會去接你回來。”
夏季感動的流下一顆淚,她再三對鄭穆公叩首,謝過父王一直以來對她的關愛。然後,就聽到夏徵舒回稟鄭穆公道,他們明日便啟程回陳國。
夜晚,夏季一個人坐在了窗口前的矮榻上,靜靜地發起呆,她心裏寬慰道,隻要她回去幫他調理身體,禦叔一定會沒事的。
卻不妨被人從身後抱住了,那個人也坐在了矮榻上,將下巴抵在她的脖頸邊,帶著濃濃的惆悵說道:
“季兒,聽說你明天就要去陳國了,你就這麼離開我了嗎……”
夏季輕輕的歎了口氣,說道:“子堅哥哥,禦叔快要離世了,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回去守著他。”
“也許以後我還會回來的,你一個人要保重身體。”
那日過後的這段時間裏,夏季對公子堅的所作所為也想了很多,她是不信青艾說的子蠻哥哥是被他害死的說法,但她和南宣的分開,卻是他一手造成的。
隻是,她終究沒辦法恨上他,畢竟,那天他一個人離去的背影是那樣的落寞……
公子堅把她扳過身來,看著她,眼裏千萬般不舍都化成了柔情,低聲說道:
“那你就先回去吧。你知道的,如今王後他們對我提防的緊……再等等我吧,等我能真正做了這裏的主人,那時我一定會接你回來。”
夏季微微一笑,笑容裏帶著絲心酸,故作輕鬆的說道:“那好啊,我就等這一天呢,子堅哥哥,你要珍重……”
公子堅的內心得到了莫大的鼓舞,他用力的抱緊了夏季,莊重的承諾道:“我一定會的,季兒,你別忘了我就好……”
夜晚過去,就要到了要離別的時間。清早,夏季就起床梳洗起來,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似乎陌生了些,很多事情在她的心裏臉上都留下了痕跡,讓她不再像以前那樣不諳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