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趙勳即位,朝堂正是新舊交替,朝政未穩之時。有外戚專權,又有後宮幹政,朝中閣老輔臣更是倚老左右朝局,對新帝新政多有阻撓。齊宣帝為穩定人心,以溫和手段,備徐徐圖之。
直至宣寧五年,大齊南澇北旱,周國虎視眈眈。
宣寧五年,大齊南北完全分成了兩個天。大衍江以南,大雨整月餘未曾停歇,大衍江中下遊江流暴起,湧入農田,衝垮房舍,黎民百姓流離失所。大衍江以北,則是晴空萬裏,不見一絲雲朵,以至土地幹裂,寸草不生,饑荒的難民背井離鄉,沿途乞討。同年秋,陰渠以大齊盜菲劫掠陰渠邊境為借口,挑起戰火。
大齊內憂外患,朝中大臣卻是欺上瞞下,意圖蒙蔽聖意。齊宣帝大怒,以雷霆手段,血洗了整個朝堂。
戰火在邊境不斷蔓延。多年來,大齊都是處在太平盛世之下,達官顯貴尋歡作樂,兵士多有怠墮,有能耐的大將年老衰弱,年輕的又不足以信任;以至邊關連連失利。
寒冬臘月,大衍江以北大雪覆蓋,大齊將士人困馬乏,而陰渠大軍直指川山城。齊宣帝大急,可朝中無可用大將,而陳長明大將軍正在平遼要塞與北靖大軍對峙,不敢離開半步。
情況危急之下,齊宣帝伴侍德公公提起了齊宣帝從小的伴讀。
慕容皓臨危受命,從臨安城下的桃源縣七品小縣令,直接晉封四品大將軍,迎戰陰渠大軍。
慕容皓的夫人澹台明靜,乃碧湖山莊獨苗的大小姐,從小是在手心裏捧著長大的,丈夫上了戰場,她亦提著劍,帶領著從碧湖山莊帶出來的侍女侍衛,毫不猶豫的上了戰場。
都說太湖慕容家的人,個個都驍勇善戰,那真不是虛的。慕容皓不放心孩子留在桃源縣,本意是要送回碧湖,無奈邊關戰事緊張,抽不開人來,就幹脆將他們直接帶上了戰場,就近安置,慕容家的孩子,可都是抱著敵人的骷髏長大的。
而慕容家最小的孩子就更加特別了,還未生下來,就隨著老娘在戰場上東奔西跑,掠陣殺敵。
宣寧六年秋,十月,川山城裏寒風冷冽,從西北吹過來的冷風帶著高原的冰雪氣息,冷得人直哆嗦;再過不久,這裏就會冰雪漫天。
每到這個時候,戰事越發緊張,一年中兩方不斷碰撞,不斷試探,再到冰雪封山的時候,雙方都會休養生息。這個時間,兩方都是當仁不讓,一方想著擊退對方,保家國安寧;一方想著攻城掠池,開疆擴土。
寒風嘯嘯,川山城外泥濘的土地早凍成了冰渣子,從晨光裏透出來,是鮮紅的顏色,刺痛了眼睛。
澹台明靜挺著個大肚子,站在城樓上遠遠眺望。她一夜未眠,即使是躺在床上,也是輾轉反側。啊皓帶兵出城徹夜未歸,她擔心不已,眼皮子跳了一晚上,心裏總是靜不下來;心中默默祈禱,再等等看吧,一定會平安的。
巳時已過,午時將至,溫和的陽光舒適得讓人隻想昏睡,澹台明靜心如冰窖,再也坐不做,吩咐屬將點兵備馬;若慕容皓出了事,她無法想象以後的日子,陰渠的大軍若踏破了伏明城,她們一家人再無活路,還有身後無數的將士,無數的百姓……
與城中將官商量安排後,澹台明靜挺著大肚子上了馬。身邊跟隨著侍女仆婦,都是從碧湖山莊裏挑出來的好手,連同穩婆也是身手矯健。大家眼露擔憂,但又無法相勸,這馬上就要臨產了,可若將軍出了事……
澹台明靜帶著幾萬將士,浩浩蕩蕩的出了城。
西山岩。被困在這裏一整夜,慕容皓心中焦急,麵上不顯。一晚浴血奮戰,將士早就疲憊不堪。都是自己大意,竟然栽了跟頭,著了對方的道。他並不怕陰渠大軍,再險的境地也有把握衝出重圍。
他擔心的是妻子,自己被困未歸,此時定是心急如焚,恐怕都帶兵出城來找他了。她馬上就要臨盆了,這半道上可千萬不要出事。
“將軍,陰渠軍又開始進攻了。”有將士來報。
慕容皓起身,緊握寶劍,“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