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此時充斥於我體內的這淡藍色氣息許然是為太子龍夜所屬,但也並不能證明,此番是他相助於我同阿爹阿娘與水苓漣逃離了天界之中,況且,此前我曾親眼見及的他的種種所舉,他不僅親手傷害了阿娘,且還將璿璣璨玉於我體內取出,既如此而為,他又怎會反之相助於我。
畢竟他曾親口相言,他所為的,是為那天族太子之位,也正因如此,天帝方才可以此作為威脅,脅迫於他去做這此般種種,亦或者,並非是為脅迫,而是為父子同心順勢而為,也未曾可知。
可而今於我體內的淡藍色氣息,若當真是為太子龍夜所屬,便更令我無法思酌清明,他既將璿璣璨玉已然取走,又何必在乎於我的生死存亡,我不過僅僅是為同他空有一紙婚約的太子妃罷了,他著實未有必要如此而為。
思酌至此,心中愈覺不明,沉寂許久,緩而抬眸相望於清歡,她此時仍舊同方才一般,神情恍惚,了望於窗外,不知在思及著些什麼。
“清歡,你可否帶我去見一見他們?”
“好。”
相詢過後,本以為清歡不會即刻回應於我,卻未成想,待至話音落下後,清歡未有遲疑,隨之便開口應下,繼而自床榻邊起身,駐足於床榻之前,背對於我,未再多言些什麼。
見她如此,隨之我便緩而起身下了床榻,此時體內的氣息已然頗為平穩,境況較此前而言,著實相差甚多,恍惚覺著,此番體內的修為非但未有削減,反之增進了須臾百年之多,這淡藍色氣息同我體內的赤色氣息相融,契合度甚高,而今已然盡數幻為了赤色,盡數為我所用。
隨清歡自木屋其內而出,見及木屋其外之景後,方才得知此為何處,此處,便正是為水苓漣攜水月避世千年的折子海邊,而我之所以自醒來至今未聽及到半分海浪之聲,是因這兩處木屋周遭被布下了一層微泛水霧之光的結界,令結界之外的聲響無法傳入,隻可見及海浪起伏波動,浪花擊打之景。
於清歡身後隨其而行,時過少頃,便行至另處木屋其前,清歡卻並未再行上前,繼而轉身回返了方才我二人所置的那處木屋之內,見其如此,我也並未上前追問,隨之輕推房門而入,阿爹阿娘同水苓漣三人聽及聲響後,一並轉眸循聲相望,見及邁步而入之人是為我後,麵容其上皆展露難掩欣喜之色,就連往日每每嚴肅苛刻的阿爹,也是一般如此。
阿娘最先起身,步履匆匆行至我身前,抬手輕撫於我雙臂兩側,目光上下打量於我,欣喜之色同擔憂之意於眸中交錯疊加,見及阿娘這般如此,眼角不禁泛起了幾許淚光。
“凝兒,可還好?”
“阿娘放心,我一切皆好,倒是阿娘您,而今身覺如何?可有何不適之處?”
“我已然並無大礙,隻不過修為散去了幾許,此番若是未有龍夜暗中所助,阿娘怕是當真會元神堪危了,你那時傷及於他的莽撞之舉,著實是錯怪了他。”
阿娘此番所言入耳,令我無法心覺不明,不知是由何處而來的“暗中所助”,又是於何處而來的“錯怪”,那日我分明親眼見及太子龍夜親手將阿娘元神其內邪念玉兒的魂息取出,阿娘也已然氣息薄弱,幾近了無生息,著實思酌不明,阿娘所言究竟是為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