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如此思酌之時,於我耳邊忽而傳入了熾明頗為沙啞微澀的相言之聲。
“小丫頭,你方才所言之意是,澤桑他親手殺了龍夜?”
同其目光相對之時,未及反應,不覺頓神了少頃,繼而開口,回應於其。
“正是,澤桑那時親手將碎靈劍刺入了龍夜心口之處,那場天魔混戰,實則也是為澤桑早便已然籌謀好的一盤棋局,他所下的這盤棋,牽涉到了太多人,也讓諸多局外之人於此遭受牽連,而他所為的,自始至終皆是那條魚太子之位,因而他才會如此百般針對龍夜,又或者說,他所為的,乃為這天帝之位才更為準確。”
相言之時,逐字自口中而出,熾明的眉間也隨之愈為緊皺,麵色愈為陰沉,一雙如血赤色雙瞳其內漸泛殺意。
“澤桑他著實太過猖狂,至我如此已罷,竟還對龍夜下了殺手,著實令人咂舌,小丫頭,你若要去尋澤桑為龍夜報仇,定要帶上我一個,此番新仇舊恨,我便同他一並算上一算。”
“好,我也必然會傾盡全力,讓澤桑付出他該當付出的代價。”
話音方才落下,良久默然垂眸的清歡忽而開口,相言之聲隨之徐徐映入耳畔之際,不覺循聲轉眸,將目光落於了清歡雙眸之中。
“你二人,要如何接近澤桑?要如何令其付出代價?又要如何於這本便於他頗有利處的天界之上挾製於他?”
清歡接連幾番相詢之言傳入耳中,她所言的這般種種我自然頗為清楚,我也並非未曾考量思酌過這其中的利弊,要於這天界之上挾製這天族的大殿下,必然不會容易,這天界之上的眾多天兵也並非是為擺設,未有那般好應付。
可縱然如此,即使明知這前路坎坷,且力量相差懸殊,所行之事僅有寥寥二三成的把握,我也無法退身向後,如若不然,待到有朝一日龍夜當真重生於這塵世之間,我又該當如何保證他後續的安危。
隻有將澤桑於這三界塵世之間除掉,才可當真換來太子龍夜的一份安然。
“清歡,你所言的這諸般種種我皆頗為清楚明晰,可我又能如何?我又可做何種抉擇?難道你要讓我放過澤桑,讓他於這天界之中快活?若為如此,那龍夜呢?他該當如何?我又怎可甘心?”
許然是見我言語其間略有幾許心急,話音落下後,清歡眉宇其間不覺微顰起了幾分,深吸了一口氣。
“你同龍夜之間的種種我又怎會不知,可縱然你想要前去尋及澤桑相報仇恨,也不能如此貿然行事,龍夜同我自幼相識,他既因澤桑而亡,縱然我……那我也斷然不會偏袒澤桑半分,該當付出的代價,他還是要相應付出的。”
就算清歡方才所言之時有所停頓,也並未有所言明,於我心中也頗為清楚明晰她想要所說之言,她心係澤桑,甚至甘願為其所用,即使遭受蒙騙同利用她也決然並無半分怨懟之言,她有的,始終是那一顆將澤桑存放於內的心。
清歡並未有何錯處,錯的人,是為利用她這顆心,從而趨使她為己所用的澤桑。
不過而今清歡可不再盲目站在澤桑身前,我也著實頗覺欣慰,澤桑那般如此的人,當真配不上清歡這般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