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兒一聽,算是舒了口氣,輕拍了下胸脯,柔聲道,“董大哥,謝謝你來看我,隻是我傷口有些感染,恐怕你進來,不太方便。”
“啊?感染了,要緊嗎,鄧軍醫來看了沒。本來我也不便進去看你,我帶了些水和幹糧,放在帳篷外了,我走了,你一會拿進去便是。”董青關切地說道。
“董大哥,多謝。對了,大將軍今天讓各營集結點厶,那有人替我告缺吧。”蘇六兒問道。
“放心吧,你這個特例,大將軍知道,大家都知道。我不和你多說了,大將軍命各營派出一百人,由副營官帶領抓鬮互查,我得去各營督察,我…我走了。”說罷,董青走了,聽那腳步聲,後麵好像還跟著幾個兵士。
六兒瞪了一眼青年,吐了個舌頭,小腦袋往藤筐那邊一轉一轉地,示意青年過去,回藤筐那邊蹲著去。
青年低著頭走了過去,到不是怕死,主要是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是誰,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不值。
六兒聽著外麵確實沒動靜了,隔著帳篷簾子的縫隙,伸手出去摸了摸,有個水壺,還有一個油布包,裏麵似乎有幾個饃,一並拿進來。
“嗬嗬”她忍不住樂了,然後眯著眼睛看著那傻小子,“臭小子,你餓了吧。哼。”
那青年一聽,梗了梗脖子,咳嗽了兩聲,淡淡道,“不餓。”
六兒站了起來,一手拿著水壺,一手拎著油布包,“哼,你還想騙本姑娘,剛才你站在我身邊,你的肚子嘰裏咕嚕的叫個不停,我雖然現在鼻子不好使了,可耳朵還是蠻靈光的。”
說著,六兒仰起頭,吸溜了兩下鼻子,往上怒著小嘴,又皺了皺鼻子,防止鼻涕流下來,她接著說,“瞧你肚子叫的,哼,還嘴硬。”
那青年也不客氣,上前兩步就把包著饃的油布包給搶到手裏了。
“臭小子,我隻是問你餓不餓,又沒問你吃不吃,你怎麼搶我的饃啊。”六兒一跺腳,她的肚子也在咕咕叫著。
那青年怕饃被搶走,打開油布包,朝著一個大饃,嘎嘎嘎地就咬上了,一邊吃,一邊唔嚕唔嚕的說著,“我不是搶,我主要是怕你鼻涕下來,糟蹋東西。”
說罷,他嗖地一下蹲到了遠處,哢嚓哢嚓地吃上了,那牙仿佛是兩排小鋼刀,吃的渣子亂飛,人仰馬翻;看的小六酸水直冒,天旋地轉。
她本來盤算,江湖兒女,見麵分半,分這青年兩個吃,自己吃兩個;誰想到,四個饃全被這臭小子給搶走了,直看著他風卷殘雲般把四個饃吃了個精光,連個渣子都沒給剩下。
此時,六兒的眼中除了閃著怒火,還有些許淚光盈動,她一皺眉頭,“小王八蛋,你把我的饃還給我,你是餓死鬼投胎來的嗎?”說著,她揮著小拳頭就衝那青年撲了上去,她決定為了正義而戰。
那青年噌地站起身往旁邊一躲,驚呼道,“你這是幹嘛?”
六兒的小拳頭撲了個空,狠狠說道,“你知道江湖規矩嗎,見一麵分一半,我本來打算分你兩個,可是你竟敢把我的饃都搶走了,實在是個自私鬼。今天本姑娘不教訓你這個小兔崽子,我就不姓蘇,我跟你的姓。哼。”
那青年一愣,撓了撓頭,“我沒有名,更別說姓了。”
六兒一怒,“臭小子,你還敢貧嘴,看我不錘掉你的門牙,祭奠我的饃。哼。”說著,她壓低了底盤,使出了鷹爪拳的功夫,來了個大鵬展翅,“臭小子,我知道你有把子力氣,不過,姑娘我今天要用最凜冽的鷹爪拳,給你點顏色看看。”
說著,六兒兩手一翻,撲到了青年人的身邊,青年人舉雙手招架,倆人打在了一起。
青年雖然力氣不小,但是功夫實在不濟,沒一會兒,身上被小六的手刀的一道一道的,衣服都裂開了。
不過,全都沒有見血,六兒手下留著分寸,不然,恐怕那青年早就掛彩了。
打著打著,六兒忽然眯眼一樂,嗖嗖兩下,點了青年的穴,那青年一時動彈不得。
“知道本姑娘的厲害了吧,再打下去,你必敗,我必勝。本姑娘給你留點麵子,要是你拜我為師,興許我還能教你個一招半式的。現在點了你的穴,主要是怕你又幹什麼壞事。”
六兒得意了點了點頭,彎腰拿起了地上的水壺,開了塞子,咕咚咕咚的喝上了。一邊喝一邊還在青年麵前晃悠著,時不常舔舔嘴唇,笑眯眯地說道,“解渴啊,解渴,好喝。”
那青年看著六兒喝水,饞得眼睛都直了,他隻覺得喉嚨裏麵已經在冒煙了,幹的生疼,連喘氣都是幹燥的,有著一種胸口被撕裂的感覺。剛才的饃太幹了,再加上不知道自己到底多久沒有喝過一口水了。
六兒壞壞的一樂,歪著腦袋,吐著小舌頭,“臭小子,渴了吧?哼,要是你剛才和我分饃吃,還會有半壺水喝哪。可是你這個自私鬼,把饃都給獨吞了。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這壺水,全是我的。哼。饞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