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航一進屋,帶上門。
隻見床上斜躺著一個滿臉白*粉的小姑娘,身上纏著好幾條繩子,地上躺著人事不省的南霸天,旁邊蹲著目瞪口呆的南博文。
南博文一見周一航,眼淚快下來了,“周一航,我爹暈了……”博文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腦袋上被重重的一擊,側身倒下了。
周一航出手了。
他見南霸天躺在地上生死不明,他知道機會來了。
早在老頭大婚前,周一航和三十七房太太,就把兩人的值錢東西都兌成金條銀票了。他們所有的準備,都是為了等待這一天。
要知道跟隨南老頭兩年多了,老頭善變如狐,狡猾如蛇;他也見過一些苦主前來報仇,不是重傷逃亡,就是活活被整死;一向心狠的他,都看得膽戰心驚。
南老頭惜命,惜命的要死。
平時吃飯喝茶,磕個瓜子都有隨從試吃,各項保安工作更是滴水不漏。
可是眼前,那個猙獰,陰損,魔鬼一般的南霸天居然倒下了;麵前的南博文又是個書呆子外加窩囊廢。
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他怎能措施良機。
想著想著,他解下了腰帶,搬起南霸天的腦袋,一圈圈纏繞在老頭的脖子上,交叉著,緊緊一拉,用力一拉,再一拉……
“好疼。”六兒此時又顫巍巍的叫了一聲。
周一航回頭一瞥,他一進門就知道,小新娘的眼睛被南霸天袖子裏的毒藥粉給傷著了,小丫頭在床上呻吟著,像個受傷的小貓一樣不停地抽搐。
周一航仔細一看小新娘的臉龐,雙手不自覺的竟然慢慢鬆了下來,小丫頭的樣子怎麼那麼熟悉。
周一航站了起來,緊走幾步,抓起旁邊的紅蓋頭抹去了小丫頭臉蛋上的白*粉。
這小丫頭雖然閉著雙眼,但是呲牙叫喚的時候,那顆小虎牙,難道是她?
二年半前,周一航在一場江湖殺戮中,僥幸逃了出來,他重傷未愈,一路逃到了文江府,身無分文,流落街頭。那天,他躲在街角,緊緊蜷縮著,幾乎快要餓暈了,前心貼後心,眼冒金星。
他甚至連乞討的叫聲都喊不出了,就算讓他去街邊的鋪子裏搶個饅頭,都是有心無力了。
就在他覺得眼前白光直冒,要去見牛頭馬麵的時候,一個短衣打扮的中年大漢,領著個穿藕色長裙的小姑娘從身邊經過。
那小姑娘似仙子一般秀美,但不知為何,眼中淚光點點;她忽然停了下來,微微一笑,露出一顆小虎牙,隨手把一個紙包放在了他的麵前,然後翩然遠走。
他顫抖著雙手,打開了那個紙包,不覺間熱淚盈眶,原來裏麵是一打芝麻餅。
如果沒有那十二個芝麻餅,他周一航不會活到今天。
難道說,麵前這個姑娘就是給自己送餅的恩人?
六兒懊悔得要死,疼得渾身直顫,她怪自己上當受騙,中了老頭的奸計。忽然她感覺一個人正在向自己靠近,然後拿布抹著自己的臉。
周一航開口了,“小丫頭,千萬別流淚,你是那天給我餅的姑娘嗎?”
六兒隻顧疼了,沒有回話。
周一航又急切問了一句,“你是兩年前在路邊給我一打芝麻餅的小姑娘嗎,那天還有一個中年大漢和你一起。”
六兒使勁搜索著回憶,兩年前,江宅附近,那次她和爹去找江雨大哥,結果發現人去屋空。自己難過的哭了一路,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情,把芝麻餅給了一個乞丐,好像是。
六兒點了點頭。
周一航心中一顫,轉身蹲下往南霸天的一隻衣袖裏伸去,他掏出了一個小紙包,上麵寫著“解藥”二字。
“別怕,我就是那天你救的乞丐,你試著睜開眼,忍著點,會很疼,千萬別哭,那毒藥一遇水,會燒壞眼睛的。”說著他把藥粉灑在了六兒的眼睛上。
六兒的眼睛剛才被燒得生疼,這藥粉灑上去,她覺得忽然不那麼疼了,清涼不已。她試著睜開雙眼,隻見一個青年低頭正看著他,她又看了看床下,南霸天死人一樣躺在地下。
她問道,“大哥,南霸天死了嗎?”
周一航一見自己的救命小恩人,忽然間心軟了,六兒的橫空出現,無疑打亂了他們原先的計劃。
周一航良心未泯,怎忍心殺害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不想這個善良的小姑娘摻和進這事,隻想讓她趕快逃命。
他決定放掉六兒後,幹掉南霸天,自己再逃走。
周一航點了點頭,正色道,“他死了。你快走,這屋子裏有條密道,直通後院的佛堂,再往後是個小墳場,你一直奔東北角走,看到小石獅子,轉一下它的頭就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