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生命之光(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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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什麼東西……”六兒雙手滿是鮮血和粘膩膩的液體,眼前一根長長的肉腸狀的東西,讓她脊背又是一陣發涼。

冷冷的夜風一吹,血液的味道,粘液的味道,獨特的分娩的味道,一股腥臭的人肉撕裂的味道……

“額”六兒的胃部再次猛烈抽搐著,她身子一彎,實在是什麼也吐不出來,就嘔了幾小滴酸水。

這已經是六兒第三次嘔吐了。

吐著吐著就習慣了。

小丫頭安慰自己說。

其實她早已被驚嚇和惡心的,眼睛都要冒綠光了。

六兒覺得自己像老農在拔蘿卜一般,把個橢圓形的小肉團,生生從孕婦的身下給扽了出來,極其野蠻,極其殘忍。

借著月光,她端詳著手裏這個肉呼呼熱乎乎的,蠕動著小嘴,嗷嗷哭叫的小家夥:他緊閉著雙眼,憋得滿臉通紅,眉毛鼻子擰做一團。

乍一看,怎麼醜得像隻小猴子。

還有一根尾巴?

“剪……斷,斷。”孕婦的眼皮都已經累得抬不起來了,她滿臉都是大顆大顆晶瑩的汗珠,“吧嗒”落在冰冷的土地上,“吧嗒”流淌在衣襟上。

“哦。”六兒此刻像個沒有大腦的傀儡一般,聽從著孕婦微弱而有力的聲音。

她一手掏出懷裏的小彎刀,一手哆裏哆嗦的托著小肉團,誠惶誠恐的問道,“斷了,孩子不會死吧?”

中年孕婦竭盡全力皺了皺眉。

六兒心領神會,一咬牙,一跺腳,一閉眼,手腕起彎刀落……

六兒毛手毛腳的將小嬰兒的臍帶打了個蝴蝶結,太刺激了,嚇死個人。

額的神啊。

這麼二胡的接生姑操刀,這孩子能活嗎?

這麼就給生出來了,不得不說生命是一個奇跡。

為什麼生一個孩子這麼的艱難,殺一個生命那麼的容易……

這彎刀一割,割開了母親和嬰兒的生死相依,也割裂著六兒的心,她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寶貴。

這種寶貴,不分貧富貴賤;不分美醜善惡。

它平等的,應該屬於每一個人。

中年孕婦凍得四肢不停發抖,小腿微微地抽搐,她忍受著百般的艱辛和折磨,隻為了給這世界帶來一聲明亮的啼哭。

六兒緊緊抱著懷中的小嬰兒,她看看孕婦,再看看這孩子,渾身孳孳的冷汗直冒。

接下來該怎麼辦?

怎麼辦才好?

正在這時,隻聽東邊的大地轟隆隆,馬蹄聲聲,火光衝天……

*****

是日上午,金紮吉帶著一萬鐵騎灰溜溜的離開了五裏坡,趕回了金營大寨。

“上酒,切肉。”金紮吉一邁進自己的寢帳,立刻吹胡子瞪眼的衝著身邊的親兵嗷嚎著。

想我金紮吉。

聲名顯赫的大將軍。

前王宮侍衛統領教頭。

大名鼎鼎的草原大英雄。

從無敗績,從無落馬記錄。

大金國縱橫草原的第一騎手。

大金曆屆馬術及賽馬大滿貫贏家。

第四期“完顏阿骨打勇士勳章”獲得者

大金國無數次競技大賽比出來的萬年老二——第二號猛士。

就這樣被一個騎著黑毛驢的黑衣人,飛兩口小黑鍋給砸下馬去了?

不可思議。

匪夷所思。

奇恥大辱。

窩火,太窩火了,憋屈大了。

金紮吉的腦子在不停地思索。

痛苦地思索。

就著濃濃的草原烈酒,香噴噴的孜然燒烤羊肉,這個勇猛的漢子孩子一般的哭了。

哭著哭著居然哭的睡著了。

睡著睡著居然哭的醒來了。

人生在哭與醒之間,似夢非夢,似醒非醒。

就這樣醒了就吃,吃了就喝,喝了就哭,哭了就睡,睡了再醒,醒了再吃……

周而複始。

始而複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