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暗夜凶猛(四)(1 / 3)

囉嗦此刻奪了一把彎刀,正在和十幾個金兵大戰,怎奈英雄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他的身上已經是道道血痕了。

眼見著六兒騎著馬又回來了,他一邊揮刀招架一邊大喊,“快走,別管我。”

六兒衝上去縱馬一躍,立時踏翻了兩個金兵,她一把拉著囉嗦大哥,“別廢話,上來。”

囉嗦虛弱的用盡了最後的力氣,縱身越上了馬。“傻丫頭,你帶我跑不快。我……”

六兒一手拉著馬韁繩,一手握了握囉嗦冰冷的手,“抓住我,別掉下去,我們衝出去。”

囉嗦的頭重重的搭在了六兒的肩膀上,虛弱的開口,“為什麼回來……”

六兒一邊揮刀砍殺著金兵,一邊回道,“上次你救我,這次我救你。”

囉嗦的聲音微弱而顫抖,氣力已經明顯不足了,“放下我,帶我逃不掉。”

六兒把嘴唇咬出了鮮血,“閉嘴,別搗亂,我看你要是死也是囉嗦死的。”她隻顧揮著彎刀,就像金人砍向漢人一樣,無情而冷血的砍向了他們的頭頂。

生殺予奪之刻,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六兒知道,一切都變得不再那麼好玩了。

*****

火借風勢,風助火威。

眼看大火被風吹的越來越烈。

大家一開始從夥房裏抬著僅有的十幾大桶水出來滅火,可是,紛紛一潑,水就都沒有了。

冬日裏,金營附近唯一一處水源,那條後身的小河麵上,已經鋪上了厚厚的一層冰。沒辦法,百十來個金兵用斧頭猛烈的砸著鑿著,盼望能露出一些水來,或者幹脆就往火裏扔冰吧。

其實過冬的棉衣棉被,也能用來滅火,可是都用去撲火了,大冷天的大家穿什麼?

最後,大家隻能鏟土蓋火了。

金紮吉一邊焦急的指揮分配人手救火,一邊焦急的審問著看守糧倉的小兵們。

四個小兵跪在地上,你挨著我,我挨著你,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渾身抖做一團。

四個人眾口一詞,都說一沒喝酒,二沒偷睡;不知怎麼回事,就突然起火了,並且是二十個糧倉同時起的火。

金紮吉雙手插腰,氣的渾身抖著,他走近了四個小兵,仔細聞了聞,果然沒有一點酒氣;對於自己調教出的兵士,他還是有自信的。

但見這火勢,再看看風向,糧倉的火著的太過蹊蹺,明顯是有人故意放的……

氣死我也!

放火放的那麼不是時候!

擾人恩愛簡直是!

豬狗不如!

禽獸!

禽獸都不如!

此刻的金紮吉,全身被各種火氣緊緊包圍著,又有好事者跑的屁滾尿流,忙來給他回報:有蒙麵人偷了馬劫了女人奔前門而去,還跟著倆自己人。

哎呀!

還有內奸!

居然還有兩個!

難道是裏應外合?

放火,救人。

金紮吉大呼上當,料定自己是中了聲東擊西之計。

他後悔不已,立刻點了十員猛將,騎快馬,急匆匆奔金營前門而去。

他準備活捉放火者和被劫的女人,扒皮吃肉掏心以泄心頭之恨。

*****

六兒已經把零散的追兵,遠遠甩在了身後,眼看再有兩百米就要到崗樓的大門下了,那大門敞開著,沒有一人把守。

本來,前門崗樓上的六個哨兵,在糧倉起火的混亂過程中,在金紮吉的嚴格調教下,謹守崗位,方寸未亂。

可是他們在方才,轉瞬間全部倒在了鄧老頭的獨門暗器下;鄧老頭開了大門,帶著陳玉蓮和孩子已經縱馬逃出了金營。

往前進一百米……就在六兒快接近大門的一刻,她騎的馬突然被一陣奇怪的口哨聲驚住了,無論六兒怎麼叫嚷拍打,那馬都紋絲不動了。

原來金紮吉是個馴馬的高手,他那特殊的口哨聲控製住了這匹馬。

六兒此刻如果縱身下馬,本來是可以逃走的,可是,她是不可能把囉嗦大哥留下的。

囉嗦沙啞的喉頭擠出了一個字,“走。”

六兒側頭冷冷看著他,“我不會丟下你的。”

囉嗦張開了嘴,兩排牙齒狠狠往六兒肩膀咬了下去,他的嘴角流著鮮血,那是六兒滾熱的鮮血,“走,不然我咬舌。”

六兒肩膀一縮,疼的吱哇亂叫,“啊,你不是咬舌嗎,咬我幹嘛。”

這時,金紮吉帶著十員幹將,早已經把六兒團團圍住了。他眼看著六兒背後那個男子緊緊的挨著六兒,還,剛才居然還在親密的咬她的肩膀……

金紮吉的心中一種悲憤的酸楚冒了出來,他怒目橫眉對著六兒,氣的七竅生煙,“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