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了這一頁陌生的紙張,默默的看著,一言不發。
審死官問道,“我說你怎麼一點都不驚奇?這麼的平靜,實屬少見。”
這張紙清晰的記錄著我的心路曆程,它甚至比我自己的大腦,更加清楚而完整的記錄著我的故事。
我才明白為什麼當他問我救人動機的時候,會有那四個選項,一種暖暖的愛戀,還是暗戀的感覺?
這麼細微的一點點感情的波瀾,居然都被這幫孫子給捕捉到了,其實連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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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我的直接上級——大熊,我們從加入組織開始,就不再使用自己的名字,即使是潛伏下來臨時用的名字,也是絕對不能被暴露的。
大家都一樣,反正全都是在偽裝,姓名就隻是一個代號而已,我的代號叫灰兔。
大熊發來一條消息:兔,這一兩天大概將會有人潛入金營,目的不祥,望你觀察動向,注意隱蔽自己,見機行事。
唉,終於接到上級的任務了,不然我怕我該生鏽了。
金營這邊待的實在是太爽快了,我都懷疑這是組織上給我的特殊福利。
前任統帥本多哈,幾乎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態度,我們成天不用操練,不是吃肉就是喝酒,再不然就是倒頭睡覺。
害的我來金營之後,長了不少的肉。
接到上級的這個指示,我慵懶的身體和心靈,瞬間全被驚醒了。
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耐心的等待與思考著:即將準備潛入金營的,到底是什麼人?他到底想做什麼?
難道和我是同道中人,也有著特殊的使命?
看吧。
我決定想盡辦法參加近幾日大將軍的巡夜工作,以方便自己開展進一步的調查行動。
估計大白天的,沒人會這麼笨吧,白天進來……
於是當天下午,我在一個要和金紮吉值夜的某鐵杆親兵的水壺裏做了手腳,哥們已經太累了,也該歇歇了,回去狂瀉不止吧。
這樣我才有了機會,以好弟兄的說辭,自告奮勇替他加入到了巡夜小分隊裏。
這些年,經驗告訴我,要想躲避危險,最好的辦法就是,和危險靠得最近。
我確信,當我和金紮吉離得最近的時候,才能在關鍵時刻,最及時的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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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等到了夜晚的來臨,一切很平穩,風平浪靜。
可是,當我看到夥房外倒著的兩個金兵時,一種不好的預感在我心中萌然而生,憑著我的敏感,我知道此刻夥房附近應該躲著一個人。
更準確的估算與定位的話,沒準那個人就藏在夥房裏。
這家夥難道不知道甕中捉鱉手到擒來嗎,封閉的環境是最難逃跑的。
這個傻蛋不會就是上級說的那個——需要我監視的人吧?
有沒有搞錯,這個傻蛋居然不畏嚴寒、不辭辛勞、不怕危險,大老遠冒死來金營的夥房裏偷東西吃。
很不幸,這倆倒著的大活人也被金紮吉看到了,除非他眼瞎了,不然是個人都能看見。
我知道自己不可能一刀劈死三個,也不可能為這樣一個傻蛋,暴露我辛辛苦苦一直隱藏的很好的身份—本分老實的偽軍一個。
於是我靈機一動的說這兩個人肯定是喝醉了,並及時爆出了“本多哈”這個名字——金營平西戰場的前任主帥。
掌握大量的信息,對一個人的判斷與處事,是那麼的重要。
說這話之前,我就知道:前任統帥本多哈和剛剛到任的金紮吉,不是一個派係的,他們各有自己的主子。
這倆人一向不和,據說從光腚一直掐到長胡子,還沒掐完,沒完沒了。
他們之間難解的矛盾,足矣點起金紮吉無邊的怒火,他一定會借此去打壓本多哈的舊部,借以提高自己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