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金屬碰撞聲從前方傳來,傾月揚起嘴角微微一笑,笑容隨後僵在臉上。
本該緊隨而來的受傷的悶哼聲卻沒有出現,怎麼可能?
隻有一種可能,來人遠比她強大,根本不懼飛鏢上攜帶的靈力衝擊。
傾月不敢輕舉妄動,隻能趴在入口處靜觀其變,隻要來人露出一片衣角,她都會立刻祭出蒼銀弓射殺他。
沒等多久,黑色的衣角在石林盡頭若隱若現,傾月毫不猶豫的祭出蒼銀弓,凝聚靈力為箭羽,射向衣角的主人。
她感覺到,自己的箭羽消失,是被打落之後的消失,如果打傷來人,她可以感覺到血腥氣。
傾月不敢多想,那人剛一出石林,還沒抬起頭看向這邊,尋找傾月這個攻擊者,傾月便立刻射出三支箭羽,她根本沒有指望這三支箭羽能夠傷到這個人,她要的是掩護。
傾月隨著箭羽一起衝向來人,手中握著鋒利的匕首,那人偏頭打落箭羽的瞬間,傾月趁機從他身邊掠過,手中的匕首劃傷了他的手臂。
傾月立刻站到石林中最高的石頭上,等待來人的反擊,可是奇怪的是,她已經做好了被打傷的準備,做好了接受強大靈力襲來的準備,那個人卻遲遲沒有動作。
傾月壓低了聲音嗬道:“你走吧,這不是你能硬闖的地方。”
那人依然沒有動,他沒有回答,也沒有在意手臂上那個血流如注的傷口,他隻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就在傾月以為這個人是個啞巴的時候,那人忽然開口,熟悉的聲音喚道:“小月。”
傾月立在石柱上的身形一僵,她不會聽錯,這是楚曄的聲音。
沒有人比她更熟悉楚曄的聲音了。
盡管她不願意承認,可這就是那個給了她愛和溫暖,又將她驅逐的,讓自己朝思暮想,徹夜難眠的人的聲音。
黑衣的男子轉過身,一身夜空般黑色的長衫,袖口和領口處繡著華貴的金線,冷淡鎮靜的氣勢,這是楚曄。
龍澤山莊的主人,她唯一愛過的人。
楚曄在石林中受到飛鏢攻擊的時候,並沒有在意,魔都門前有幾個守門人也很正常,他隨手擋開那些飛鏢,繼續往前走。
他一心隻想知道,傾月是不是在魔都,是不是安然無恙。
可是那支靈力凝聚而成的箭羽飛來的時候,他險些受傷。
因為他準確的判斷出,那是傾月的蒼銀弓才能射出的箭羽。
除了武器的主人,沒有人能夠調動蒼銀弓!
傾月就在魔都!
楚曄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他恨不得立刻穿過石林,看到那個朝思暮想的姑娘。
當他走出來後,還沒來得及看清傾月的位置,三支箭羽急速射向他,他躲過後,明顯的感覺到殺意撲麵而來。
他本來可以反擊的,可是那股氣息,是傾月,他是不可能跟傾月動手的。
於是他選擇了躲避,手臂送到刀口,挨了一刀。
此刻,他根本顧不得手臂上的傷口,他眼裏隻能看到石柱上那個白衣的身影。
他拚盡性命保護的女子,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裏,妖異的白發紅瞳都顯得那樣動人。
傾月愣了一下,隨即很快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他們兩個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傾月問道:“你來做什麼?”
“我聽說你被魔都的人帶走了,我不放心,所以……”楚曄高興於和傾月的重逢,根本沒有聽到傾月語氣中的冰冷。
“所以你來看看我死了沒有?”傾月打斷他,問道。
楚曄愣了一下,傾月從來沒有這樣尖銳的說過話,他一時很不適應。
他知道,他將傾月趕走,傾月一定心裏很難過,對他有怨氣也是理所應當。
“我隻是想看看你,是否安然無恙。”楚曄恢複了以往的冷靜。
“我很好,現在你看過了,可以走了。”傾月冷冷的回答。
“走?你不跟我一起走嗎?”楚曄問道。
“一起走?去哪裏?龍澤山莊怕是容不下我這個妖女,你剛過門的妻子知道你千裏迢迢來看望我這個殺人飲血的怪物嗎?”傾月連聲問道。
“傾月,我知道婚禮上我說的話傷害到你了,我跟你道歉,我……”楚曄看著傾月冷淡的模樣,有些害怕。
“不必了,少莊主並沒有說錯什麼,我在貴府養好了傷,自然就該離開了,我們以前的事情,讓你的新婚妻子心裏不舒服,本就是我的錯。”傾月說道。
“傾月,你為什麼要這樣說?難道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嗎?”楚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