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把我所有的錢都用來改善這裏的環境,讓這裏街道房屋變得更整潔,讓這裏的學校更完善,讓這裏的人生活得更美好。
回家的時候,隔壁的王阿姨正好出門,看到我吃驚地喊:“阿甄呀,你怎麼回來了?我那兩個兒子還去北京找你,說打你電話打不通呢。”
“哦,真的呀,可能是我手機信號不好了。”我想起過去幾天都在公海上,估計是接收不到手機信號了,這倒也不算是撒謊了。
王阿姨和範叔叔的兩個寶貝雙胞胎兒子,大的叫範筒,小的叫範二,平時大家叫他們大毛和細毛。
這兩兄弟從小跟我一起玩到大,年紀上是比我小了五歲。按理說,這雙胞胎兄弟應該長得完全一樣才對,可人家哥兩就是要“逆天而行”,哥哥長得白白胖胖,看著特憨厚,就是腦子總是慢半拍;弟弟則瘦瘦長長,腦子轉得快,一對眼珠子總是轉來轉去不知道琢磨些什麼。
說起這哥兩的名字還有一段佳話要提。當年王阿姨懷著這一對活寶的時候天天不用上班,她就天天找人打麻將消磨時間,一直打到她臨盆那段日子也還是牌癮不減。
據說那天她手氣特別好,一手好牌,清一色加七小對,就等自摸二筒。偏偏那天她手氣好到爆,想什麼來什麼,但就在自摸到二筒的時候,心中大喜,笑得眼淚都出來,跟著忽然肚子一陣劇痛,孩子也快要出來了。大家趕忙從廠子裏把我範叔叔叫了回來,急急忙忙給送到醫院去了。在我王阿姨推進產房的一刻,她手裏還攥著那二筒不放。最後還好母子平安,生了一對大胖小子。
起名的時候,範叔叔說為了紀念他的愛妻人生中打了那一手好的牌,就給兩個兒子起名叫範筒和範二。
你可別嫌棄這名字不好聽啊,當年大家覺得這名字起的特別有水平,一是好記,二是不重複。果然,後來這二十幾年裏,時間再次證明了範叔叔的遠見卓識,範筒和範二兩兄弟的名字在全國真的就找不出第二個一樣的。
我問:“大毛和細毛,跑到北京幹什麼去了?”
王阿姨說:“學你呀,說這輩子沒做過北漂都不算有過完整的人生。兩個人帶了五千元錢就去了。這不是剛走沒一個禮拜呢。”
王阿姨這麼一說,我估計我和“範氏雙雄”可能是前後腳錯過了,他們剛到北京那會,我也估計剛好離開那。
我說:“王阿姨,您別擔心了,我後天就回北京,回去後我就給他們打電話。”
王阿姨高興地說:“那可好了,我還說我那兩個傻兒子別去了那給騙了。但男孩子也該出去闖闖,別總在家待著。將來跟你一樣,優秀!”王阿姨說到“優秀”兩字還朝著我豎起大拇哥。
我被從小看著長大的鄰居誇獎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我媽則打趣說:“什麼優秀,那麼大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我心裏不斷地喊,娘呀,你兒子還欠別人一個億的承諾呢,哪裏還顧得上女朋友呀!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從新審視了下我的小屋。這間伴隨我長大的小屋也就十多平米大,擺著一張單人床,一個書櫃,一個書桌,還有一個衣櫃,跟我在亞曆山大號上住的海景房間完全不能比。可我覺得這才是屬於我的地方,這裏有我的回憶,有我的生活,有太多不可替代的地方。
我想,擁有特權的人睡在一個大房子裏和我睡在一個小屋裏到底有多大的不同呢?
我以前似乎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因為我沒有見到過這樣的人,更無法想象擁有特權會怎樣。現在我卻不同了,我也被賦予了一種權利,可以用這種權利去限製擁有特權的人。
這不是很諷刺嗎!一個平民可以去限製擁有特權的人!
也許隻有上天是公平的吧,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人,都能同等的獲得一天時光,同等在特定的時間點,你都會死去。
那我又該怎麼將每一天過得是我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