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淵看著身邊安靜看著他的小丫頭,心裏沒來由的覺得很安心。雖然趙淵在病中,但這日也算是成婚之日,白日秉過了女媧娘娘,夜裏需在窗前的案上點上一對龍鳳紅燭,且整夜不能熄,意思是一夜白頭,向女媧起誓要相伴到老。
寶麟白日裏吃得少,照顧著趙淵又累,這時候餓得前心貼後背的,索性拿了案上供著的點心吃了。她抬頭看瞧著她吃點心的趙淵,想不出該怎麼稱呼他,索性就喊了名字:“趙淵,你要吃麼?”
趙淵下午喝過半碗米湯,晚飯又吃了半碗白粥,寶麟怕是他這時候也是餓了。“澤回,爹爹為我取的字。你叫什麼名字?”趙淵輕聲問杜寶麟。杜寶麟覺得剛才自己的話是同空氣講的:“我叫杜寶麟。我也有小名的,”杜寶麟把前世的小名告訴趙淵,“我小名叫餘蓉。你餓不餓?”
趙淵想了想:“餘蓉,倒是比名字好聽許多,隻是這小字聽著倒像大名了。你是我的娘子,我便是喊你的小字也不唐突的。餘蓉,你便也喊我澤回吧,連名帶字的聽著太生硬。”趙淵還是沒有說他餓不餓。寶麟歎了口氣,覺得這個人現在雖然不呆傻了,但到底還是有後遺症的,就是理解不了別人說話的重點。
寶麟又問了一次:“趙淵,你餓不餓?”趙淵發揮了這個年紀的孩子的任性和執拗:“我都說了你要叫我澤回的。”寶麟覺得這個孩子真是別扭:“好吧,澤回,你餓不餓?”趙淵笑得單薄又得意:“嗯,這會兒是有點餓了。把剛剛你吃的那種點心給我一塊兒吧。”
寶麟拒絕他:“這可不成,你大哥都囑咐過了,你剛剛好起來,是不能吃這些點心什麼的,隻能吃粥。廚房有雞湯粥在溫著,我去給你端來吧。”趙淵想了想:“算了,外麵都黑了,你不怕麼。再說我也沒有很餓,喝些水就算了。”寶麟連忙起身:“不成,你這剛剛好一些,這麼多天都沒吃東西,現在是不能餓著的。我去去就回,這院子就這麼大,到廚房也不過這幾步路,你好好躺著不要動。”
寶麟一陣風地跑出去,去得快回得也快。其實不是寶麟惦記趙淵到這般心切,隻是她確實怕黑,自從她“過來”之後,就開始相信鬼神一事,太陽落山之後她萬般無奈是不會出房間的。但是現在她同這個病秧子是生死與共的緣分,自然是要盡心盡力的,況且這病怏怏的孩子也不惹人厭,照顧照顧他也自然是說的過去的。
寶麟斜坐在床邊,一勺一勺喂趙淵吃了半碗粥,看趙淵神色有些疲倦,就給他擦了臉和手,扶著他躺好並給他蓋好了被子。趙淵也不說話,就那麼安靜地看著寶麟,慢慢地睡著了。
寶麟看趙淵睡著了,就想把碗收了送去廚房。寶麟把門開了一個縫,朝外窺了窺,想了想還是回來把碗放到桌子旁邊,拿起剪子去挑了挑燈花。龍鳳燭亮了一亮,晃著寶麟的臉,朦朦朧朧的很是清麗,雖不是絕色佳人,可是也有了小家碧玉的輪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