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下這句話,我又走到陽台上,向下看去。
剛剛的幻覺已經被打斷了,白裙的女孩依然是第一眼看到的模樣,姿勢詭異地扭曲著。隻不過,我心裏卻已經落下了陰影,她的話和昨天晚上找我的女鬼的話何其相似。
她是不是昨天晚上來找我的女鬼?
昨天晚上宿舍光線太暗,我又裝睡,根本不知道女鬼的模樣,隻能確定昨天晚上的女鬼,不是前兩次差點把我推下樓殺死的白裙女鬼。
雖然她們都是穿著白色的裙子,但是聲音不同,這會兒看來,長相也不同。
隻不過剛剛幻象中的話,卻跟昨晚要掐死我的女鬼說的一模一樣。
抿緊了嘴唇,我死死地盯著她,心裏無聲地嘶吼。
“我行得正坐得端,根本沒有害你,你別想把屎盆子扣到我的頭上,我不接受!就算你是鬼,就算你可以嚇唬我,我也不會認輸的。”
女孩的眼睛突然瞪得更圓了,猛然轉眸看向我,眼底是憤恨的光芒。
“柳千月,你個害人精,你會比我死得更慘!”
嘶吼聲帶著淒厲的怨恨,在我的耳邊纏繞,我死死地咬著嘴唇,不服輸地回瞪著她,不肯認這個罪名。
隻不過,心裏卻隱約明白是怎麼回事。
回學校那一天,我救下了那個女孩,破壞了她和惡鬼的契約,導致惡鬼找不到提神,繼續被困在天台上。這兩天惡鬼屢次找我麻煩,都被夜封玄給破壞了。沒辦法對付我,她就轉而對付別的女孩子了。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我的手死死地握成拳,指節都掐的泛白了。
地上,女孩的屍體依然死死地瞪著雙眼,似乎在控訴老天的不公。我眼前已經不再有幻象,也或者,根本不是幻象,而是女孩子心底的怨恨殘留,見到我之後,便爆發了。
如此年輕,誰想死呢!
原本,她是不需要死的,隻不過因為我破壞了惡鬼的契約,所以,她瘋狂的報複,拉著更多的人和她一起墜入地獄。
不行,我不能再這麼縱容她,如果不想辦法,也許還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慘死。
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我不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在夜封玄的保護下過安穩的日子,該我承擔的責任,我不能推卸。
我凝視著樓下的女孩屍體,臉色嚴肅,心裏無聲地祝禱。
你放心,我一定會找人收了那個惡鬼,替你報仇,不會讓她再害人的,我一定不會讓其他的女孩步你的後塵!
我心裏默默地說完之後,女孩的眼睛突然合上了,安靜恬然地躺在那裏,仿佛,她是躺在一片盛開的花叢中間,純淨的,像一個天使。
“月牙兒,你沒事吧?”
謝依依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我站起身,轉頭看過去。她們三個都在我身後,應該是擔心我,所以靠我很近,一旦我有什麼輕舉妄動,她們就可以第一時間把我按住了。
我慢慢站直了身子,抿著嘴唇,搖頭。
“我沒事!”
走進宿舍裏,我們四個人坐在桌邊,都有些沉默。
都說大學女生宿舍是非多,每年都有幾個人出事。但是我們住在這棟宿舍樓已經三年多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冷不丁的看到一個人這麼狼狽地死在樓下,我們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沉默了一會兒,我來回看了看她們,低聲說出我的想法。
“今天周六,我想去寺裏求平安符,你們要不要一起去,就算不求平安符,也可以一起去走走,散散心。”
徐貝點頭,附和我的話。
“是啊,出去走走也好,不然心情太壓抑。子蘇,你去不去?”
葉子蘇沒有出聲,臉色清冷地坐在那裏,又在發呆。
我們三個麵麵相覷,心裏都知道,葉子蘇肯定是有心事,隻不過,我們都沒有探究別人內心秘密的習慣,所以,她不說,我們就不問。
“依依,你去嗎?”
我轉頭看向謝依依,她聳聳肩,身體向後靠在椅子上,沒說話,但動作卻明確的表示出,她沒興趣。
從我們相識開始,謝依依就是鐵齒銅牙,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堅決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唯心的東西,我也沒指望她求平安符,就是想著出去散心就無所謂去哪裏了。
徐貝伸手拉住我的手,輕輕地搖晃了兩下。
“我身上有我爸媽請高人開光的法器,我就不需要護身符了,不過我可以陪你去。月牙兒,要不我讓我爸爸也給你求一個吧,我覺得挺靈的!”
我知道徐貝說的法器,就是她脖子上戴的玉佩。單看玉料,就知道價值不菲,雖然我和徐貝關係很好,但是,也沒辦法接受她這麼貴重的禮物。
“謝謝你,貝貝,不過我覺得護身的東西,還是要自己求才夠誠心。我想去祥雲寺,聽說祥雲寺的高僧佛法精深,有佛祖庇佑,求來的護身符一定很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