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安定之後，我們這才查看所處的環境。
是一間石室，似乎是深藏在沙漠下方不知道多少年的石室，沙漠動蕩之後，我們便陰差陽錯地掉了進來，僥幸地撿了一條命。
石室很簡陋，沒有什麼東西能讓我充饑。
畢竟，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石室了，真有東西吃，估計我也不敢入口。
看看頭頂上離得幾米高的一處光亮，如果是千年之前，我可以輕鬆的上去，可是這會兒，就算身體補虛弱，柳千月也沒有那麼本事飛上去。
“夜封玄，你能上去麼？”
夜封玄苦笑了一下，搖頭。“月圓之夜，我的鬼力會消失，對付千羽殤的時候，我是動用的鬼王血脈的根本力量，一時之間是無法恢複的。”
我抬頭看著那處不算遙遠的出口，突然笑了。
“月兒，你笑什麼？”夜封玄疑惑地看著我，有些不解。
我深情地看著夜封玄，語氣輕柔，情緒複雜。“我笑，如果我們真的出不去，就在這裏一起等死也不錯。至少，生不同衾死同穴。”
夜封玄探手把我抱進懷裏。“傻丫頭，哪那麼容易就死了。我們先看看這石室裏麵有什麼，即便沒有能幫助我們出去的東西，夜風他們也很快會找來的。隻是，要委屈你了。”
“好！”我溫柔地應。
現在的相處，於我來說，就像是偷來的，他說什麼，我都會同意。
哪怕明天就死了，現在的時間，也是賺來的。
夜封玄雖然虛弱，但是比我好了很多，攬著我在石室內外找了一通，沒有找到任何能夠幫助我們上去的東西，也沒有找到任何可以吃的東西。
回到掉下來的位置，我們兩個坐下來，依偎著看向天空。
能看得出來，此刻已經是白天了，陽光從那裏落下來，石室裏也不算太黑暗了。
揉揉肚子，我努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夜封玄轉眸看著我，墨色的眼眸裏寫滿了愧疚，他撫著我的臉。“對不起，月兒，讓你跟著我受苦了。”
我甜頭，對著他綻放如花的笑靨。“你才是傻瓜，能跟你一起，一點都不苦。”
夜封玄的眸色越發溫柔，揉了揉我的頭，含笑調侃。“我的月兒竟然也會用甜言蜜語哄我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趕緊笑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我怕被夜封玄看出來，我並不是柳千月。
我不敢去探究，夜封玄跟柳千月在一起，是因為她就是我，還是因為，柳千月本身吸引他。
“月兒，如果我給你選擇的機會，你是否會和我在一起？”
我猛然轉頭看向夜封玄。
我聽到了什麼？
夜封玄竟然會問出這樣不自信的問題，這在我來說，是難以想象的。
從千年前初相見，他就是自信傲然的，從不曾懷疑過自己，此刻，他竟然問柳千月這樣的問題。
是隔了千年，他已經變了，還是柳千月特別？
“月兒？”夜封玄不解地喚我，深幽的眼眸裏，又多了幾分不確定。
我趕緊伸手擁住他，對他微笑。“夜封玄，不管你給我多少次選擇的機會，我都會選擇跟你在一起。”
因為，我是如此愛你。
哪怕，你因為千年前的事情恨我，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夜封玄猛然抬手，緊緊地把我抱進了懷裏，重重地扣著我的腰。他感動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輕響起，似喟歎，是呼喚。“月兒……”
我閉上眼睛，偎在他的懷抱裏，隻想就這麼沉迷。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到了陽光，而且，我是躺在床上的，身上蓋著輕軟的被子，空氣中，有著淡淡的花香。
這是什麼地方？
我在那個黑色的空間裏清醒的時候，似乎，沒有見過這個地方。
“月兒，你醒了。”
夜封玄的聲音溫柔地響起，我偏頭看過去，他站在窗邊，光線落在他的身上，像是為他披上了一件華美的衣裳。
這個男人，如此耀眼。
剛開口，他就已經到了我旁邊，伸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我的臉頰。“月兒，我們已經回來了，我不會再讓你置身於那樣的危險之中的。”
“我相信你！”我信賴地看著夜封玄。
“已經準備好飯菜了，我給你端到房間來吃吧。”夜封玄說著，就想起身。
我趕緊伸手抓住他，死死的拽著，剛剛看到他轉身的那一刻，我心裏突然覺得恐懼，生怕我一鬆手，他會就這麼消失在原地。
我明白我恐懼的源頭，是柳千月。
她就住在我的身體裏，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來。她和夜封玄已經有了很多我所不知道的記憶，在我沒有醒來的時候，一直都是她陪伴夜封玄。
而夜封玄，心裏也該有她吧。
這樣想著，心髒便覺得滯塞難受，堵得慌。
“怎麼了？”夜封玄關切地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