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長寧一次一次的告訴自己,這個男人,從來都沒有把你放在心上,或許他有那麼一刻放在了心上,但同他的家族榮耀相比,她分文不值,包括哥哥的性命,甚至是那百餘人的性命。

“公主?”元容看著長寧了站起了身,往長廊一路走去,披肩也隨之掉在了地上,想阻攔,但終究還是說不出一句話。

她是知曉這愛而不得的錐心之痛的,所以,她不阻攔,更不知道該如何阻攔。

“說來,我同他也是自幼的情意,可到底,他是因為淩伯伯才對我多加忍耐,是因為哥哥才對我多加照拂,或許從一開始就是我,一廂情願,自以為是,畢竟他是那般討厭我,不願搭理我,所以他舍棄了我,一點也不奇怪!”長寧一路走,一路笑。

元容撿起掉落的披肩,一聲不響的跟在她的身後。

回想起往事來,樁樁件件,都是那麼的湊巧,又那麼的刻意。

從一開始,他就從未掩藏過對自己的厭惡,對自己的不耐,也從未掩藏過自己對自己的好對自己的包容對自己的特別,究竟為的是哪般?是她自己一直看不透,總以為他對自己會有一絲不同,會有一點真心,會有一分感動。

結果卻是他決然的拋棄了她,違背了對她的種種承諾。

最後長寧轉過身痛苦的抓著身後的元容的胳膊,“可是哥哥同他那樣要好,那樣的推心置腹,將他視作至交好友,將身家性命交由了他,他怎麼忍心,怎麼能背叛哥哥!至哥哥於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地步!怎麼可以!”既悲痛又絕望。

哥哥從未有過謀逆,卻因他而死。

是他辜負了哥哥的信任,辜負了她的真心,是他背叛了他們!

“公主,不是這樣的,”元容扶著虛軟無力,滑倒在地上的長寧,說道,“太子的死是不可挽回的事實,朝中有人忌憚太子的威望,對他不滿,怕他登基後對自己下手,自然要先除之而後快,至於淩少將軍,他對公主是有情意的,他絕不會背棄公主的,淩家一門忠烈,絕不會做出叛國謀逆之事的!”

元容相信淩雲,因為她相信太子,絕不會看錯人。

所以他一定不會做,淩家一定是被冤枉的。

她亦是知道長寧的內心深處也是同她一樣,深深的相信著,可是事實便是事實,最可怕的便是如此,你再也找不到能夠去相信的理由,再也找不到了。

“我要如何相信他?!”長寧死死的抓著元容的胳膊,想要得到一個答案,可惜終是無果。

這麼多年來,長寧從未找到過絲毫的理由來說服自己,讓自己能夠心安。

最後長寧放棄了掙紮,就像多年來的許多時候,長寧掙紮著,卻又一次一次的放棄掙紮。

“真是可笑?!即使哥哥獲罪入獄,我都相信著他,不曾有過半絲懷疑,直到如今,我竟還念著他,盼著他,對我有一絲絲的憐惜,真是可笑至極,愚蠢至極!”

當年淩氏一族,何等榮耀,陛下視淩將軍為兄弟,封一品大將軍,賜將軍府邸,受鎮國兵權,並準許幼子入宮伴讀,和太子一同受教,一同成長,甚至許諾了淩家公子駙馬之位,可謂是仁至義盡,信任之至。誰知淩氏一族,忝居漠北,帶兵叛亂,一朝功敗,謀逆叛亂,株連九族,相關知情者,無一幸免,甚至連累了為他擔保的太子同太子府一幹人等,均被抄家問斬,為此事求情喊冤的人,均被革職查辦,一同問斬。

諾大的將軍府,大火燒了三天三夜,久久不息。

大家都說,淩氏是罪人。

大家都說,從陽信錯了人。

大家都說,長寧愛錯了人。

隻有長寧一人知曉,直到從陽死的那一日,他都不曾懷疑過淩雲,一絲一毫。

隻有長寧,在親眼看到了兄長的血,親眼看到了殘破的淩府,親眼看到了自盡的母後,才知道,這場夢,是該醒了。

看著慕平現今安好快樂的模樣,長寧心中很是寬慰。

“平兒近日都在府上做些什麼,”長寧摸了摸慕平的頭,笑著說道。

“也沒什麼,就是一些尋常的事,吃吃喝喝,玩玩樂樂,”慕平還是一貫的模樣,嬉皮笑臉,淘皮搗蛋。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繼續開口說著,“姐姐說過,讓平兒不要多過問朝中之事,不招搖,不過市,隻專心於自己一府之內,做個閑散王爺即可,平兒一直尊著姐姐的教導,對身外之事,皆不敢興趣,隻願姐姐能夠平安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