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德緩緩說道:“陳家雖是平川首屈一指的大族,但也是二百餘年之前才突然興旺發達起來的。當時從外歸來的一位先祖繼承家主之位,隨後不到二十年時間,我們陳家就成為了平川最頂尖的兩大家族之一。我所在的一支是庶出分支,我幼時常常聽祖父說起那位先祖的光輝事跡,還時常感歎若是有那仙緣,自己亦能不分嫡庶成為家主,我以為祖父在說笑,便時常笑他這麼大歲數還做夢,我祖父總是笑而不語。有一次,我又這麼笑他時他對我說過一番話,他說道那位開創陳家基業先祖也是庶出,資質也並不是最好的,隻是少年時因一段機緣被一位仙師看中帶入門中修行長生之法,因其仙資不高,仙法修行緩慢,中年時便離開仙門回到陳家才有了後來之事。此事本來隻有宗家傳人才有資格知道,我祖父與一宗家宿老交好,酒後套出此等秘辛,才知道原來世上真有長生之術。”
皇甫思南舉起玉牌問道:“還沒說它呢?”陳天德看著玉牌接著道:“修仙之人即使築基失敗,但也不是普通武者可以匹敵的。修仙之人修煉之法是吸納天地元氣,所以從一開始他們練得便是先天之氣,我們普通江湖人練到先天之境哪個不是差不多一甲子左右才能達到,修仙之人幾年便可做到這般,所以我就懷疑那個要殺我們的青年是修仙之人,要不無法解釋他為何年紀輕輕就是先天水準。而且,我已經確定了那人就是修仙之人。”皇甫思南摸著下巴接道:“怎麼確定的?”“你手裏的那塊玉牌,我那位先祖便有一塊,三年前我回到陳家曾經暗裏見過跟這麵材質一樣圖案不同的玉牌,這是隻有曾經從仙門回到俗世之人才會有的。”“為什麼會給這些人玉牌?”“能拿到玉牌的人都是對自己門派忠心耿耿之人,道行較低之人達不到辟穀,而且仙門也是需要一定俗世物資原料的,這些糧食物資都是靠回到俗世的弟子幫忙提供,為了補償這些人會對他們給予青玉牌之類的令牌,倘若這些俗世弟子後裔有人具有仙根,向玉牌輸入內力,玉牌便會發光,這些人會有人接回門派,因此這種玉牌非常重要,曾經有一些玉牌因為某些原因流落江湖,被知情的江湖各大門派全力搶奪,但已有近千年未有無主玉牌的消息,而這等秘辛更是隻傳給自己的子女後代,不會對外人提及,因此除了祖上有修仙歸來之人的家族,基本上沒人知道這些了。”陳天德看看玉牌又看看陳勝:“我懷疑當初那年輕人應該是某仙派的年輕俊才,應該是因事回到家中,不知與那燕國將領什麼關係,居然不顧仙凡之別對我倆出手,我掩埋他屍體時發現他內力凝兒不散,這說明他快到先天後期階段,以他的年紀有很大希望成就先天圓滿築基成功,所以我才如此害怕,他不是被遣返之人,卻又有青玉牌,定是在門內很受重視,才會讓他領取一麵令牌回到家中澤被後人。我弄清此事後便將一切對勝兒托出,待其內功有成後便將青玉牌取回,但此事不知怎麼被孟夫子知曉,因此我才要除掉他,而派你跟趙鵬去找狄師弟拿青玉牌,便是將跟孟夫子關係最近的兩人調走,好方便動手,想不到段輝也知道了這些秘密,正巧今晚派人來搶奪,想來他在前些時日我跟狄師弟通信時便盯上了我。”
皇甫思南“刷”的一劍指向陳天德,怒道:“都快死了還要騙我,若真如你所說,段輝為何不直接去找狄怒陽要青玉牌,或者在半路打劫我和三師兄,還有你和陳勝為何不親自去拿,然後遠走高飛去尋那什麼仙山福地!”陳天德看著胸口的劍冷笑一聲:“我騙你作甚,你當那青玉牌是隨便用的嗎?在你倆去之前我已經派了幾撥人往返就是為了迷惑他人,讓有心人相信我早已拿到令牌,再說金鷹教門徒眾多,朝中又有靠山,現在狄師弟已經繼承教主之位,段輝本身就是金鷹教出身,他敢去教中撒野嗎?而且這等秘密他又怎能告訴他人,所以他才讓手下以打劫雁行訣的名義來順帶奪取青玉牌。雁行訣雖是武功絕學,但從未有人連稱,絕對無法比擬青玉牌的重要。”皇甫思南聞言,還劍入鞘轉身就要離去,陳天德看的一愣,不禁問道:“你不殺我?”皇甫思南頭也不回的說道:“你畢竟養我這麼多年,雖然剛才你想殺我,但我還是放你一馬,從此咱倆師徒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