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了仆人之後,顧安瑤便徹底清醒沒了睡意,抬頭看了看鍾表,已經將近淩晨。因為要等莫言琛回來,她怕不能第一時間看到他,便坐在了正對著門的沙發上。
此刻,寂靜的屋子裏隻剩下鍾表清淺的滴答聲,以及自己的心跳聲。顧安瑤忽然覺得一陣悲哀,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上麵的紋路道道,可她卻其實看的心不在焉。
手被燙傷的時候,她不是不委屈的,多麼想自己心尖尖兒上的那個人就在身邊,會心疼她,會細心的嗬護她。所以仆人偷偷給莫言琛打電話的事,她其實知道,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心底何嚐沒有期待過心上的那個人在得知了消息之後便十萬火急的趕過來?
顧安瑤覺得自己本不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可是在乎一個人之後,很多事便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比如說此刻,她分明竭力的安慰自己莫言琛沒有趕回來是因為公事上耽擱了,勸自己體諒他。
然而打心底,不還是在埋怨?什麼樣的公事這麼重要,能讓他知道了她受傷之後還放不下?難道在他心裏,她其實沒有那麼重要?
有些事經不起深思,女人一旦疑神疑鬼起來,想的便遠了,明明是無意而為之,到最後卻滿心的隻裝滿了一句話:“大抵他並沒有那麼喜歡我,我在他心裏有點多餘了吧?”
愛的人不再在乎自己了,對一個女人而言,實在是滅頂之災。
鍾表滴答聲還在繼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夜裏空氣慢慢的變涼。顧安瑤扯過方才仆人給她披上的那件衣服,將自己整個人裹在裏麵,隻露出了一個頭。像隻離開了母獸的可憐小獸一般蜷縮在了一起,以一種自我保護的姿態,埋首在膝蓋間。
就這樣等著他,夜裏的涼意刺骨也不及心底的冷。越是等下去,顧安瑤也就越傷心,到最後簡直要涼透了。
連城市裏的萬家燈火都隱隱約約滅下去大半的時候,她心心念念的人依舊沒有推開眼前那扇寄予了她良多期待的門。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顧安瑤咬著下唇,眼底滿是悲戚。莫言琛,到底是什麼事攔住了你的腳步?
最後困意再次席卷了顧安瑤,沒人再關心她的冷暖,緊緊抱著那件裹著身子的衣服,顧安瑤終究還是輸給了上下打架的眼皮,沉沉睡了過去。
在沙發上坐著睡了一晚上的滋味,隻要想想便知道不是很好,更何況是顧安瑤這樣柔弱的身子骨?
第二天早上的第一縷晨光透著窗簾撒進屋裏撒在顧安瑤身上的時候,伴隨著長睫輕顫之後睜開的眼睛一起蘇醒來的,是全身上下叫囂著的酸痛。
顧安瑤呲了呲牙,還沒起身就軟了身子跌了下去,整個人躺倒在寬大的沙發上。這痛,比起莫言琛一夜瘋狂之後帶來的還要深,畢竟莫言琛還算溫柔,事後也懂給她上藥。
躺在沙發上,睜著空洞洞的眼睛盯著天花板看,顧安瑤顯得有些沒生氣。從她還坐在沙發上睡便能得知,昨天晚上一整夜莫言琛都沒有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