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口氣,他道:“我聽說……父……親……要把母親交給六姐處置,六姐讓人把母親押往亞伽利了,我這次回來,隻是想謝謝六姐的不殺之恩。另外……母親是為我才那樣做的,所以罪魁禍首其實是我。”
在說到“父親”兩字時,池硯天語聲尤其哽咽。
池綱看著兒子,沉聲道:“不要胡說!這不關你的事。”
“對啊,小弟,你不要亂想!”池菁妹也忙道:“跟你無關的!有些人就是太過份了!”說完,狠狠地瞪了白天一眼。
池硯天搖了搖頭:“不,六姐已經很寬容了,
至少她留下了母親的性命,這對我來說已經足夠。而我與母親欠六姐的,我也會和母親一起償還……”
池硯天痛苦的眸間,閃過一抹堅定。
池綱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池菁妹叫道:“你在胡說什麼啊,小弟!什麼欠不欠……”
“錯了就是錯了!”池硯天霍地抬頭,痛苦的眼神,卻也堅定無畏:“我會和母親一起留在亞伽利,照顧她也好,該我們還的,我們就還!六姐——”
他看向白天,以一處無比真摯的語氣道:“對不起。”
說完,轉身。
頭也不回地離開。
池菁妹在後麵大喊:“小弟!你不要傻!這關你什麼事!!!”
連池綱也忍不住開口,叫了聲:“硯天,,,”
聽到這聲“硯天”池硯天離開的背影微停了一下,僅一下而已,很快他又挺直了脊背,大步向遠方而去,他低啞而堅定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父親,我永遠以你為榮,總有一天,我還會回來!當我洗淨了所有的罪孽之時……”
罪孽?
他又何罪之有呢?
白天漠然看著那個背影走遠,看著那少年孤傲的身影,卻始終,沒有開口挽留一句。
直到池硯天的身影消失,白天也不曾有絲毫動容。
她是如此冷漠,以至池菁妹怒不可遏。
池菁妹一跺腳,恨恨向白天道:“池白天!你夠狠!這都不肯出聲講一句嗎?!你說啊?你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非得逼走小弟才甘心?是不是讓你做少主才滿意?!”
白天冷冷看了她一眼,忽然開口:“祭典什麼時候開始?”
“你——”池菁妹氣到語窒。
“馬上出發!”池綱宣布。
池菁妹又一跺腳,惱聲道:“我不去了!”
“你敢!”池綱厲聲喝斥,大手一揮:“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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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典有條不紊地進行,白天背著個傀儡熊的“造型”雖然得到了一致的注目,但因為池綱的包容,三大長老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他人就更不敢多嘴多舌了。
祭典結束,白天一行剛走出陵園,就看到一隊車馬浩浩蕩蕩向這邊行來。
一名侍衛飛奔而至,及至到了麵前,白天才發現此人眼熟。
阿右!
是沐嵐的近侍阿右。
看來現在馬車中坐著的,正是印王沐嵐本人了。
“阿右拜見族長,”阿右上前向池綱行禮:“印王殿下為六小姐在飛燕樓擺宴接風洗塵,請族長及諸位賞光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