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老朽怕村裏人多嘴雜,這澀米能磨製成麵粉的事,怕是這手藝要瞞不住了!”行過禮後的丁族老,臉上露出焦灼與為難的神色來。
“雯少爺,恕老朽說句不該說的。您不該將那麵粉袋子上印上東山村麵粉,這五個字。”這樣直白了當的跟外人說那麵粉產自東山村。雖然說鳳城之大,有的是重了名字的村子,可是架不住那些有心的來找啊。
丁族老的這話,其實也是程頤心中所想。這樣直白的跟外人說麵粉產自東山村,不用不久怕是這澀米能做成麵粉的事,就全大元朝都知道了。倒是侯,麵粉價錢低了是小事,關鍵是這做麵粉的法子,怕是要傳得到處都是了。
到那個時候,他們的米粉怕是賣都賣不動了。所以,程頤才會這麼的著急,想要能夠再多賣一些麵粉,趁著現在還沒人知道這裏麵的門道,多掙上一些銀子。
“丁族老,關於這個,您說得確實有些道理。可是如今村子裏的澀米,已經不夠我的作坊用了。丁裏長這些日子也在從臨村購買澀米。這樣大量的購買澀米,您以為能將澀米粉作坊的事隱瞞多久?”
如今作坊裏的澀米一直都沒有斷過,單憑東山村那些存貨,怎麼可能夠作坊裏產那麼多的麵粉出來。所以東山村的裏長從別的村子,用稍低的價錢收來澀米,再倒賣給作坊裏的事,就算丁家兄弟沒告訴他,邵文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是今天在這裏將這事說出來,邵文並沒有要責怪和埋怨的意思。所以他看著在座的幾位族老皆是一臉的尷尬和心虛的模樣,隻是淡淡的笑了笑。
“這事,是老朽……”丁四全去別村買澀米的事,不要說他知道了。就連這主意也是他們這些老家夥在一起商量過的。
邵家高價收購澀米,村裏的村民自然是高興的。可是高興過後,卻發現自己家中根本沒有多少澀米可賣,他們曆年澀米都是用來做口糧和交田稅來用,所以各家種植的量都不多。
這樣一來,很快各家各戶就沒有澀米可賣了,總不能將口糧買了吧!那他們吃什麼?眼看著掙錢的機會就擺在眼前,村裏人卻無錢可掙。
以丁族老為首的東山村族老們,這才想出遮這樣一個法子來。讓丁四全將各家各戶買澀米的錢都收上來,然後拿著錢去別的村子買澀米,然後再轉手賣給邵家。
反著想著邵家在他們這裏買不到了澀米,總要去別的村子買的。索性不如就他們自己先買來,再拿出來賣。村子多少還能掙得一部分的錢。
可是如今這事被邵家的當家人雯少爺一說破,才察覺有些不合適起來。丁族老再一想剛才自己那些用來拖大,責備這雯少爺的話,真是羞臊得整張老臉都紅了起來。
邵文見那丁族老臉色難看,其他族老臉色也都變了顏色,各個都是一副羞愧的模樣。看來他是猜測是對了。如今澀米粉作坊裏用來磨製麵粉的澀米,確實是丁四全到別的村子裏收來的。
“各位族老,小輩並沒有要責怪丁裏長的意思。”邵文緩緩的站起身來,一臉淡然的說道。
村民的家中沒有多少澀米的事,他不是不知道。當初給出高價收購澀米,也是想著讓東山村的人,從中多掙一些錢。
這東山村裏,基本上有一半的房子,還都是泥坯的茅草房子,而且村民穿得衣服也都是穿得都是打著補丁的老舊衣服,腳上穿得是草繩編織的草鞋。
當初,他到東山村來,隻是想看看山裏是否有鐵礦,可到了東山村後。看到整個村子雖然窮困,可是村民的秉性卻並不惡劣。他便想著若是要開辦澀米粉作坊,就幹脆開在這東山村裏,這樣一來東山村便有了自己能夠掙錢的門道。
隻要他給村裏的人,開了這樣的一扇門。還怕想要掙錢養家的村民們,不踏踏實實的幹活掙錢嗎?
“反而我還要感謝,在座的各位能夠讓村民,嚴守我的作坊。”邵文如此再一說,這些族老們臉上才稍微好看一點。可要說嚴守,這事也並非事出無因。
關於澀米磨製成麵粉的法子,剛開始的時候他們確實感覺挺簡單的,無非就是兩個石盤子羅在一起繞圈轉,然後在用那竹子編製的篩子過一遍,最後再用那種細細的網布過一下就可以了。
可是當他們有人偷偷的在家裏試過後才發現,根本做出那作坊裏那比沙子還細的麵粉來。看來那石頭盤子一點兒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