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正濃,皎潔的月光下,一抹挺拔欣長的身影,手握長劍,就著月色,迎風起舞。
哦,不,是起武。
徐宅裏一片寂靜,此時,眾人早已經睡下,唯有銀沉,趁著月華練著劍法。
銀沉聽力極好,在這寂靜的夜裏,徐宅有任何一點風吹草動他都能察覺到。
銀沉收了長劍,腳尖輕點,躍出了小院並不怎麼高的圍牆,往一個方向奔去。
那裏,是阿瓔所住的院子。
徐宅房屋眾多,人口卻很少,主仆加上銀沉這個客人還不到十人。
阿瓔不是徐府的仆人,所以並沒有與丫頭們住在一起,而是單獨的住了一個小院。
此刻,阿瓔正彎著腰站在院子裏嘔吐不止。一手捂著肚子,神色略為痛苦。
“誰?”
阿瓔突然警覺的看向四周,那眼神,就像是一隻警惕的小野獸。
“是誰?快出來!”
雖然月光下並沒有看到人影,但是那多出來的氣息絕對是隱藏不了的。
銀沉從角落裏緩緩走出,腳步平穩,麵色平靜。
“你來這做什麼?”阿瓔神色警惕。
空曠的院子裏,彌漫著阿瓔嘔吐之物的酸氣。
銀沉走到阿瓔麵前,遞過去一方有些粗糙的帕子。
阿瓔沒有接,用袖子擦了擦嘴邊的汙漬。
“銀沉小道長,半夜三更孤男寡女的,你快些回去吧。”
阿瓔捂著肚子,神色有些痛苦。
銀沉的到來讓她措不及防,她不能讓他在這裏久呆,不然定會發現端倪。
“你……還好吧?”
“我沒事兒,你走吧。”
銀沉點點頭,看了阿瓔一眼,囑咐道:“快到滿月了,月為陰,日為陽,你本就陰氣極重,還是少在月夜裏行走。”
阿瓔低著頭,臉上神色未明,淡淡的應了聲:“嗯,我知道了。小道長早些歇息吧。”
被阿瓔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驅趕,銀沉哪裏還有繼續留下來的道理。隻得不放心的望了阿瓔兩眼,轉身出了院子。
第二天午飯過後才聽李瀚林說起,阿瓔說是身體不舒服,留在房間裏休息,不出來和大家玩了。
銀沉一想,昨夜看她的神色的確是十分痛苦,也不知她今日有沒有請大夫。
李瀚林提議去院子裏看看阿瓔,如果她身體不舒服,大家陪她說說話也好啊。
誰知青青卻一口反駁:“不要啦,阿瓔不舒服的時候,不喜歡別人去打擾她的。”
李瀚林好奇的轉過頭:“阿瓔經常不舒服嗎?可有請了大夫來瞧過?”
“對啊,阿瓔每到月中的時候都會難受,福伯說請大夫來看看,阿瓔姑娘說是治不好的頑疾,就沒請大夫。”
“怎麼能不請大夫呢?去把鎮子上所有的大夫都找來!”李瀚林著急,那可是他的小仙女,怎麼能任由她生病不管呢。
青青為難,道:“阿瓔姑娘不讓請大夫的,不然她會生氣的。”
“可是阿瓔生病了不舒服啊!”
“那有什麼?”青青不以為然,似乎已經習慣了。
“蘭蘭姐每個月也會有幾天不舒服的啊~”
李瀚林:“……”
銀沉:“……”
盡管如此,李瀚林和銀沉還是在傍晚時分去找了阿瓔。
誰知此刻阿瓔的院子已經鎖了門,任憑李瀚林怎麼敲,門就是不開。
“阿瓔,阿瓔,你開門啊,我和銀沉來看看你。”
“聽說你生病了,你有沒有好一點啊?阿瓔,如果哪裏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我讓胡博給你請大夫啊。”
“阿瓔,阿瓔,你回答我啊……”
李瀚林一個人獨自嚷嚷了許久,裏麵才傳來了阿瓔的聲音:“三少爺,我沒事,你請回吧……”
“我來都來了,進去坐會兒唄~阿瓔,你給我開門啊。”
“我想休息,一個人安靜的休息。”
“……”李瀚林失望的撇撇嘴,他好歹也是這兒唯一的少爺,怎麼就這麼不受阿瓔待見呢。
“那好吧……我明天再來看你。”
李瀚林失望的轉身,準備離去時,卻見銀沉盯著那扇禁閉的大門,目不轉睛,神色複雜。
“走啦,銀沉。”李瀚林拍拍銀沉的肩膀,無奈道:“阿瓔她不開門,我們也沒辦法啊。回去了,我回去再穿件,突然感覺有些涼颼颼的。”
這兩天福伯有些忙碌,田地裏的糧食快成熟了,收割晾曬什麼的,都需要人。他得提前找好前來幫工的人。
回到徐宅已經是天黑時分,誰知前腳剛進門,後腳阿大就著急萬分的追了過來。
福伯有些詫異:“阿大?這會兒你不應該在田裏守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