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家裏張羅地比那時更氣派了些許。即便富麗堂皇,八抬大轎迎娶,又能如何,終不是順了她的心。
提擺踏進堂,主位上坐的是父親與大夫人,大夫人懷裏還攔著三弟。娘親坐在一側,麵上看不出是喜是悲。娘親旁邊坐的是大姐,大姐今日穿的稍豔,懷中抱著一把琵琶,素來琵琶音最好,解說別離難,看來大姐也是做了準備。
屈膝跪地行了一個大禮,“女兒拜見爹爹,大夫人。拜見娘親!”
“惜兒,快起來吧!”江啟明望著堂中女兒,揪著胡須笑彎了眼。
江惜輕輕起身,在娘親對麵坐下,隻看了娘親一眼,垂眸也不再做聲。
“惜兒呀!明日就是你和王爺成婚的好日子。大娘很感謝你替蓉兒嫁入王府。太後聖旨要王爺迎娶江銀月,你也知道,你姐姐身子不好,也從不喜愛權貴。她要是嫁去了大娘也不放心,到了府上伺候不了王爺,說不定會出什麼亂子,到時再連累江府那可不好。說來,隻怪蓉兒沒這個福分,你和蓉兒長的相似,性情又像,大娘就委屈你了!你爹她也是為你好,你終是我們江家的人,也算是為我們江家增光了!”江惜剛坐下,大夫人就麵微歉然地說了這麼一大通。
大夫人是個要強之人,遇事從不讓娘親分毫。今日這般好言也算是委曲求全了。其實江惜心裏明白,江銀月早有心上人,聽說是一位邊城將軍,不知他們何時相好,昨日聽娘親一說,也確有此事。左右也就是江銀月不肯嫁,這份殊榮才落到了她的頭上。
抬頭望了一眼娘親,娘親永遠都是那般不溫不淡,雖是她親生女,卻猜不出她絲毫心思。
正想起身回了大夫人的話,娘親卻溫言開口:“姐姐這話多慮了,惜兒能嫁給王爺也算是她上輩子積來福分。能為江家增光,嫁誰都一樣。”
“有妹妹這話我也就放心了,我一直思慮著妹妹會怪罪於我。”大夫人立即麵帶笑容回了兩句。
其實,江府上下都看的明白,大夫人不知多想自己女兒嫁給王爺,日後她也跟著風光。隻是這大小姐性子倔,誓言今生非嫁將軍不可,否則以死相逼。大夫人不得已才把這份好處讓了江惜。
“惜兒,你到爹爹身邊來!”江啟明喚江惜過去。江惜微微抬眸望了他一眼,眼裏盡疏離冷漠,江啟明看在眼裏神情為之大變。
見狀,二夫人立即厲聲道:“惜兒,你爹叫你,還不快過去!明日你就出嫁,爹娘都要稱你為夫人,還要行跪拜大禮。現下正是你盡孝道之時,還不快給爹爹跪拜行禮。”
聞言,江惜閃了閃眸子,提擺輕輕跪下,也並不言語。較好的容顏上多了幾分冷漠,眉宇間總是隱不去那方憂鬱。
“快起來吧!到爹爹身邊來。”江啟明緩了緩麵容,帶上了幾分笑意,終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雖然日前不是很好疼愛,終究日後是王爺的人,這點分寸他的還是把握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