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往寒來,鄴城迎來了第二年的春天。
精騰集團。
總經理辦公室裏,一片冷肅,明明外頭陽光正好,裏麵卻是密不透風的拉下了遮陽窗簾,蘇晨敲門進入的時候,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淩總?”
伴隨著一股濃鬱的酒氣,蘇晨打開了牆壁上的燈,看清楚靠椅上的淩琛,仍是昨天那身西裝,皺巴巴的。那張俊臉仰著,劉海遮住了額頭與眼睛,依舊那股子冷厲的線近乎涼薄。
此刻竟有幾分孤膽英雄,令人同情的蕭索之感。
桌麵上橫七豎八的倒著不少的啤酒瓶,蘇晨歎了口氣,不知道淩總昨晚喝到了幾點。
差不多隔兩天,工作不忙用不著加班,第二天早上來,看見的準是這種畫麵。他動作麻利的收拾完,幾乎是見怪不怪了。
知道淩總心情不好,不是一天兩天了,前半年興師動眾的去找人,沒有得到那位的任何一點蛛絲馬跡,為此跟韓家的韓斌不知道糾纏了幾回,韓斌後來就差跪下了,他真是不知道宋依依去了哪裏!
淩總對宋小姐大概有病態的占有與依戀,當初用藥的時候他有阻止過淩總,但是他人微言輕的,淩總確實後來考慮到用久了對精神狀態和神經有影響,基本替換成了維生素……果然這種事情紙包不住火,正因為宋小姐漸漸好轉和清醒過來,所以才會毅然決然的離去。
怎麼說呢?該來的還是會來吧。
宋小姐知道淩總用藥的事情,更加不會原諒他吧,所以走的遠遠的,便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但蘇晨最佩服的是淩總明明用情至深,到了令人害怕的地步,偏偏意誌力驚人,工作上似乎比從前更勤勉冷靜,總之算不上頹廢。
他差不多收拾完,打開窗簾,陽光透進來的時候,淩琛醒了,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睜開後,眼睛裏全剩下了冷漠,陰霾。
沐浴在陽光下的他,淩亂,頹廢。
“放下吧。”
“淩總,您要吃什麼早餐,一會兒——”
“隨便。”
洗簌完畢,煥然一新的淩琛看上去線條冷硬,更有一種不易接近生人勿進的距離感。
他調整的速度很快,在失去戀人的頹廢與職場大/boss中無縫轉換。
一整天下來,整個精騰集團,都罩著一層寒霜,無處不透著緊繃感。
到了傍晚,蘇晨直觀的傳達了淩母的意思。
淩琛已經連續一周留宿在公司,私人手機基本是蘇晨在打理的,很多時間以工作忙為借口,不想回家。
其實嚴格說起來,淩父淩母跟其他豪門封建家長不同,沒有太固執的門第之間,無論淩琛和誰結婚,最後也順著兒子的意思。
隻是去年宋依依當眾悔婚那事,在鄴城算個大新聞,老夫妻兩個耿耿於懷嗎,隻當是宋依依拋棄了兒子,心裏談不上埋怨,總歸是不好過的。
淩琛不想回家,隻是單純的不想讓別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麵,包括父母。
這次淩母在電話裏的態度很堅決,淩琛答應了。
直到他看見了客廳裏端莊溫婉的女孩子,頓時有幾分了然。
“阿琛,回來了啊,我介紹一下,這個是你楚伯伯的女兒,楚顏。”
淩母賠笑,不過淩琛雖然冷著臉,但沒有太過無禮的行為,主要淩母口中的楚伯伯和精騰集團是有合作的,打過幾次照麵。
打了一聲招呼,基本沒下文了。
淩母笑笑,自己為自己打圓場,抱怨了兒子不懂事之類的,平時隻知道工作。
不過淩琛在鄴城的風評確實是走了兩個極端,一個則是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精騰集團比一年前更加的強大,發展迅速,與他的雷霆手段分不開。
另一則是他的私生活,幾乎沒有傳出任何的緋聞,越發的清心寡欲。
在所有女孩子眼裏,就成了可遠觀不可褻玩的高嶺之花。
但時間久了,淩琛的年紀在那兒擺著,三十一歲的人了,總歸是要找個人湊合過日子。癡情不癡情兩說,一個鑽石級的單身boss,不結婚不生孩子,那財產豈不是後繼無人了。
距離當眾據婚事件過去了一年,至少淩母是鬧不明白,兒子究竟額喜不喜歡宋依依,雖然是自己生的,她發現一點都不了解。
倒是淩琛的助理蘇晨提供了一些有價值的消息,原來淩琛一直在暗地裏找那位。
淩琛換了一身便裝下樓吃飯,飯桌上,楚顏頻頻的偷看淩琛,顏值自然是ok的,怪不得有成千上萬的人將他奉為男神,不過姑娘懂得矜持,掌握分寸,不敢太過大膽。
淩琛瞥了楚顏一眼,近距離看仔細,他的眼裏閃過一記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