闌城最大的一家酒樓名叫——落霞灣。
乃是鳳邦駐下的產業,不僅是占地最繁華的地段,其內的置辦就算比之珍寶閣也是不相上下的。
渝千沫等一身暗色衣裝坐在角落,桌上三杯清茶,三人都是有一口沒一口的酌著,麵色柔和,好似真的就隻是來這裏喝點茶水閑聊一般。
茶水飲下過半,隔壁桌間便都坐滿了人。
左邊那桌是四個粗漢,舉止打扮都顯得十分不拘,說話聲音也比較大,不停的說道著一些眾所周知的闌城閑話趣事。
而右邊則是三男兩女,個個衣著鮮亮,氣質不凡。舉手投足盡顯大家風範。除卻剛坐下和小二說了幾句話後便沒有再開口,周身都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相比之下,渝千沫等人就顯得低調的多了。
蘇蘺兒看了渝千沫一眼,渝千沫搖搖頭,而渝沐秦的眼神裏顯然也是讚同渝千沫的想法。蘇蘺兒也明白,便繼續喝著手裏的茶水。
不一會兒,便有酒樓伺者過來給右邊那桌上菜,上的均是酒樓一等佳肴,不禁讓眾人多看了兩眼。
“頭一次見人在大堂點這樣的菜色!”
“嘁,在包間中別人怎麼看的見呢?所以才要坐在大堂裏顯擺一下唄!”
周圍的人均是後頭看了兩眼便轉身不再觀看,隻是碎碎之聲不斷。
那三男兩女麵色都有些難看,顯然是將這些話都聽了進去,然而他們卻隻是鐵青著臉,沒有出一言忿對。滿桌的佳肴卻沒有一個人動筷子。
“他們在等人。”蘇蘺兒道。
渝千沫點點頭,“那人的地位還很高。”
“誒!聽說闌城封鎖不是城主的命令,你們可聽說了?”
左邊那桌一個留著紅黑絡腮胡的粗漢突然說道,渝千沫等人酌飲靜聽。
而右邊的三男兩女的眼神也微微變了變,身姿不動,但明顯沒有之前的鬆散。
其他人都是一臉不知所以,“不是城主下的令,還能是誰?”
“不是說是城主丟了一件極其重要之物才這般封禁搜查的嗎?”
絡腮粗漢湊近了些,臉上帶著神秘的笑,道:“這隻是封城的借口罷了,你們也信?”
其他人更是一頭霧水了,“怎麼回事?難不成還有什麼內情?”
絡腮粗漢順了一把自己的胡子,昂著頭笑了兩聲,其他人都急著催促:“你倒是說啊你!”
隻見他慢慢喝了一口茶才說道:“你看這城中,除卻城門處的守衛,可見有巡查之人?而且沒見貼出丟失之物的畫像,甚至描述之語都沒有。隻是有這麼一個說法,可見這隻是一個說法罷了。”
其他人聞言均是思索其中道理,不禁點頭回應。
“聽你這麼說,確實是有幾分道理。”
另一人也開口道:“而且聽說這幾日隻要是剛進城的人都被當天夜查,確實有奇怪的地方……”
“可不是城主之令的傳言又是從何說起?”
那絡腮胡子一聽立即瞪著眼睛道:“誰道是傳言?主家裏可是有我的舊友,他前幾日與我喝酒說漏道,主家來了個大人物!”
“大人物?”
“什麼大人物?”
渝千沫等人也側耳以聽。
那絡腮粗漢臉色微窘,挪了兩下身子道:“他說漏嘴之後就沒再說了,任憑我怎麼打聽,他都不肯說。但他話裏的意思就是表明了如今城中把持的人是那個大人物,而不是咱們城主。”
桌間其他三人都麵露失望,“說到底還是傳言。”
“就是,我還以為有什麼深料呢!”
“誒?我說!”絡腮胡子一臉訝然,“這難道還不是大料嗎?!”
一時間,他們幾人碎碎的你來我往著打趣爭執起來。
渝沐秦低聲道:“看來是和那所謂的大人物有關了。”
“還是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要封城,但我總覺得這個事情一定是讓人興奮的!”蘇蘺兒的眼睛微亮,盯著渝千沫低言道。
渝千沫思索了一下,正要說話,卻瞥見門口似乎走進來一個人,而右邊三男兩女也隨之站了起來。
蘇蘺兒見渝千沫視線飄離,便準備轉頭跟望,卻被渝千沫製止:“別回頭。”
蘇蘺兒的動作一頓,隨即聽言沒有轉身,而是拿起了茶壺給自己續了被茶水。
進來的是一個中年男子,麵色低沉,周身都散發著灰暗的氣體。明明氣場強大,然而大堂中卻沒有一個人察覺到。當然,除了眼力過人的渝千沫。不過就連她也隻是掃了一眼而已,隻一眼她便從心底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三男兩女看著來人,臉上都是恭敬之色,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中的虔誠已然達到了極致,那中年男子也是直接大步流星走了過來,期間沒有一個人朝這邊張望,就好像看不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