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仙姑咯咯笑道;“這位大哥一定得了失心瘋,半夜不去睡覺,跑到這裏做什麼來了?”
一陣風現春風暗暗責罵自己太過粗心,他慢慢直起身子,拔出腰刀,笑道;“原來是兩位大仙,失敬了。
“哦,壯士原來認得老朽。老朽有些眼拙,壯士高名上姓。”
一陣風知道今日難得討的好處,悄悄盤算著脫身之策,但是麵子上卻不能示弱,他笑道;“在下現春風。”
“原來是一陣風,隻是你不做你的官去,跑到這裏做什麼來了?”
“在下名人不做暗事,請二位交出人來。”
何仙姑咯咯笑著;“我說現兄得了失心瘋,你還不信,半夜三更跑到我們後花院要人來了。不如現兄留下來,讓小妹盡一下待客之道。”她嘴裏說著,身子卻不住的向涼亭走來。一陣風大喝一聲,迎了上去,單刀向何仙姑攔腰砍去。兩人殺在一處。要論起一陣風的本事,確實不錯。尤其是一身小巧騰挪的功夫,柳如是能看上他,和他結拜兄弟,除了他一身偷技之外,還有他的一身功夫,柳如是決不會隨便和一個人結拜的。可是今日他心下發虛,這樣一來,十分的功夫就成了七分。十幾個回合下來,他就有些支持不住何仙姑那漢江知府柳如是悄悄來到了雙河縣,他知道兵貴神速,他一麵申表上報,一麵積極調兵遣將。他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如果兵災一起,首先這方圓幾十裏的百姓受到戰火的傷害,這個責任也不是他所能承擔的起的。另外,雙河縣知縣陳學友的失蹤也讓他大吃一驚。陳學友是他轄下這十幾個縣最看重的知縣之一,精明幹練,也能忠於職守。他能失蹤,一定是掌握了對方一定的事情,不然對方是不會提前向一個知縣下手的。他在府衙裏留了一個親信,隻要朝廷的回文一到,要在第一時間交到他手裏。他是用八百裏加急送上去的。這種信一般是無人敢借故滯留的,再則,他在朝廷有人。內閣首輔李鴻章是他的老上級。所以他知道朝廷回文是要不了幾天就會到來。
柳如是是個精明人,他雖然看不慣朝廷的腐敗和下麵官員納黨結派,對上逢迎對下欺壓的那一套。可他也知道,如果朝中沒人,他這官也是當不下去的。好在他是跟著李鴻章在戰場上拚殺出來的,知道他的為人。所以對他從不要求什麼。他的上級和同僚等等也知道他和李鴻章的關係,對他的事則是能辦即辦,絕不拖延。柳如是也十分聰明,知道人家都看在李鴻章的臉上給了他麵子。所以他也隻是獨善其身。在官場裏,除了對自己的手下要求的嚴一些,對別的事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能過去都叫過去了。就是避不開的事,也都是留上幾分情。所以,他在朝廷裏官聲很好。不論什麼官,對他都是挺友善的。但是他處理政務卻是很認真的,對治下的事,雷厲風行。認理不認人。很辦了幾件讓老百姓稱讚的事情。就是遇見和朝裏其他官員牽扯的事,他也能仔細刨係,讓雙方各讓一步。因此,他在民間,官聲也不錯。
這次他來雙河縣,帶了三個人,一個是八臂哪吒高明,另一個是大力神焦風。第三個是一陣風現春風。八臂哪吒高明精於各種暗器,大力神焦風自然是力大,一陣風現春風則是輕功過人。柳如是認為,如果要在官場混的好,不但上麵有人,下麵也要有人、人在官場,不免要接觸各種各樣的人。也許還會有人對你劫殺,尤其像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所以他平時也很留心接納江湖豪傑。大力神焦風以前是山寨的頭目,山寨被朝廷攻破以後,焦風被他想法子開脫後就跟了他。而一陣風是個賊,相傳他輕功極高,來去如一陣風。後來犯了官司也被他想法子開脫跟了他。柳如是和他們都結拜成弟兄。他知道交人交心。他和他們拜了弟兄,他們自然會為他拚命,又不會為一些其他事情而心生隔閡。
他們一行打扮成收山貨的客人,悄悄進了雙河縣,又悄悄住進了一家客棧。不顯山不露水,有秦漢秘密接待,其後的一切都是他親手部署;隊伍陸續到達,悄悄完成了對環山鎮的包圍。今晚縣衙的陷阱是他安排的。同時,他又派出了一陣風悄悄探莊,意思想救出知縣陳學友。隻要陳學友一救出,馬上就會發動對長生會的攻擊。一陣風現春風一身夜行打扮,趁著夜幕,像一股清煙飄進了莊子。
莊子裏很安靜,巡莊的會眾不時的對莊子進行巡查。他很容易的避開了巡查的會眾,來到了大廳,因為隻有那裏亮著燈光。大廳的門上有兩個人站崗,他便繞到後簷,施了一個珍珠倒卷簾的身法,掉了下去,手指上沾了些唾沫,把窗戶濕了個窟窿,然後望去,大廳裏坐了兩個人,一個老者,一個很漂亮的女子,他來以前就聽秦漢介紹過,知道那就是張果老和何仙姑。張果老臉帶焦灼之情說;“不知鐵,韓兩個兄弟現在怎樣?”
何仙姑說;“大哥也太小心了,諒他一個小小的縣衙,能擋住他們兩個,還不是手到擒來,姓吳的一定會沒命,大哥放心吧。”
張果老搖搖頭說;“我不知怎的,心裏總是惶惶不安,總覺得好像要出什麼事。”
“大哥也太小心了,能出什麼事?”
“據最新線報,咱們縣裏最近來了許多不明身份的人,可是也奇怪,這些人到縣上隻一個晚上,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聽說漢江知府柳如是也來的了這裏。可是我們沒有見過人。這一切,都不是好兆頭。”
他這麼一說,何仙姑也有些發慌,忙問;“大哥,你說該怎麼辦?”
張果老撚著他的胡須說;“可惜這線報來的有些遲,兩個兄弟已經出發了。咱們這回就不要起事了。等兩個兄弟一回來,咱們殺了那個狗官和那個姓孫的,就撤離這個地方。等形勢鬆了,咱們再回來。”
“不起事了。”何仙姑似乎有些失望,她說;“頭領會答應嗎。咱們好不容易到了今天這一步,大哥,你是不是太高看他們了。”
張果老搖搖頭;“柳如是不是一般的朝廷官員,這人不貪不占,在朝廷這些官員裏麵很有聲望,而且參加過和太平天國的作戰。不好對付,而且從現在的跡象來看,咱們已經晚了一步,咱們隻有趕緊撤離,保存實力。如果硬要起事,隻怕會全軍覆滅。頭領那裏,我會交待的。”
“我聽大哥的。”
“我想他們也該回來了。他們一回來,我們就動手殺人,然後就……”
他們還在說著,一陣風現春風著急了。看來,柳知府的部署全部要落空。其他的都還不要緊,要是陳知縣被害,反賊再逃脫的話。柳知府也要擔責任的。何況朝廷勞師動眾,如果一無所獲的話,那也是一樣不大不小的罪名,要是再有別有用心的人用此做文章,盡管朝裏有人,也於大哥官聲不好。就是現在回去報信,時間上也來不及。一陣風一個鯉魚打挺,又回到了房上。他決定;無論如何,先要把人救出來。可是在這黑乎乎弄得一個莊子裏,想尋著關押的兩個人,也十分不容易。他在房上思量了片刻,輕輕的跳下房,隱入了黑暗之中。
吳家大院戒備森嚴,張果老大概知道形勢不好,派了幾路人馬在院裏巡查。一陣風盯住了一路,他看到每一路約有十個人,排首的手舉火把。每到一處,都要仔細的看一看,他們各有各的路線,雖然來回穿梭,卻絲毫不亂。一陣風在一座房屋拐角處無聲的掐住了這路巡查哨最後一個人的脖子。這個人無聲的倒在了地上。其他的人毫無察覺的繼續走了。一陣風鬆開了他的脖子,用刀在他臉上一晃,低聲說;“別動,不然殺了你。”那人渾身顫抖,隻是點頭稱是。一陣風問;“你知道這裏關押人的地方在哪裏?”那人隻是驚恐的搖搖頭。一陣風用刀放在他的脖子上說;“真的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