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猶如一聲霹靂。把其他的人都驚呆了。屍首能不見了。是誰會要這一具屍首。他又怎麼從這裏搬走。就是鬼也不會要一具死屍的。這個客棧裏可是沒有一個人呀。段子清也愣住了。難道死屍自己會跑。還是在這個客棧裏還有其他的人。他的腦子亂成一團。這是他活了幾十年碰見的最離奇的遭遇。他第一個跳起來,又進了廚房。果然,死屍不見了。廚房幹幹淨淨。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大家都看著他,候他拿主意,他在廚房來回轉了幾個來回,對何不凡說;“你帶著大家把這個客棧仔細的查一遍,看看有什麼地道,暗室之類。”
何不凡轉身走了。衙役們呼啦一聲都跟了去,要是在平時。他們會四散搜查。這樣,發財的機會就大一些。也許發現什麼好東西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吞沒。今天可不一樣。他們全部跟在何不凡的身後,何不凡走到什麼地方。他們會全部跟到什麼地方。堅決不敢落單。他們也不像和以前那樣搜查那樣,翻箱倒櫃。他們隻是跟在何不凡後麵,手都不願意出一下,隻怕翻出什麼無頭鬼,吊死鬼,把他們抓去。反而何不凡還挺認真的這兒看看,哪兒瞧瞧。最後,還是沒有搜出來什麼東西。隻是天已經黑了。
何不凡給他報告了搜查結果。這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段子清想;這裏麵又沒有地道,密室之類。又沒有外人進來。這個屍首到底哪裏去了。何不凡問;“老爺,現在天都黑了,咱們該下一步怎麼辦呀?”
段子清說;“大家肚中餓不餓。反正本縣是餓的不行了。這折騰了一天,連一頓飯都沒吃上。咱們還是先弄些飯吃,剩下的事。明天再說。”
照段子清這樣說,晚上還要住在這兒。衙役們大部分是不願意了。這個地方可是鬼的世界。可是段子清還是臉上帶笑。大家懷疑老爺不是膽子特別大,就是神經上有了毛病。憑咱們這些人還想和鬼鬥,有個衙役首先發難說道;“老爺,小的剛才都說過;人不和鬼鬥。老爺不怕死,可是小的怕死哦,再說,小的家裏是上有老,下有小。小的要有個三長兩短,小的一家子都活不成了。老爺,小的不幹這個差事了。小的要回去了。”
其實,這是許多衙役們的想法。隻是他們不敢說出口而已。現在有人帶了頭。當時就有十幾個人說;“老爺,皇糧雖然好吃,但是,小的命更要緊。老爺,您要是還要這樣查下去。小的們就不幹了。小的情願回家種地,請老爺放我們回去。”
“老爺,咱們還是回去吧。”
“老爺,小的們的命不值錢。可您是老爺啊。您可是寒窗十年,才考到這裏做老爺的。您要是……那可太化不來了。”
衙役們到了這種關口,什麼話都能說了出來。大家七嘴八舌。有好說的,有苦勸的。有一分奈何。他們也不願意撇了現在的飯碗。竟管他段子清管的再嚴,他們還是有機會弄一些外快的。還可以白吃白喝,就是到妓院裏,也可以不化錢玩姑娘。要是沒有這樣一個差事,隻怕想弄一個錢的外快也是不可能的,就是想叫別人多看他一眼,也都不可能了。何不凡說;“你們這是幹什麼?該怎麼幹,老爺心裏自然有數。用的你們在這裏囉嗦,都給我閉嘴。聽見了沒有,都給我閉嘴。”
段子清沒想到事情到了這一步,這些衙役一起對他施壓,這是他聽都沒聽過的。他隻聽說過兵變,可沒聽說過衙役們都開始造反了。當了這些年的官,他又感歎,又傷心。感歎的是,比他昏庸的,拚命撈錢的,都沒有像他今天這樣狼狽。他們胡吃海喝,草菅人命,官照樣當得舒舒服服。他那,清廉自律,事必躬親。唯恐上對不住朝廷。下對不起百姓。竟落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傷心的是,雖然他平時對他們要求比較嚴,但是捫心自問,還是對的起他們。他們家裏有個什麼過不去的坎。隻要他知道,都要親自過問。能幫上的一定會幫上一把。可是這些,都是一些白眼狼。一到關鍵時候。國事,民事全然不顧。段子清還知道,在這個時候不能給他們讓步。要是那樣,以後他的話誰還會聽,這個縣老爺也就不用當了。他說道;“你們既然不願意為朝廷效力。想回去,本縣決不攔你。不過,本縣絕不會回去。本縣一定要把這鬧鬼的事徹底查清。願意留下的本縣歡迎。想要回去的,現在就可以走了。”
段子清話說到這裏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幾個衙役當即走了。他們走時還說;“我們可不願意糊裏糊塗的死在鬼的手裏。多活一天,就能多掙一天的錢。死了什麼都沒有了。”
隨後,又走了幾個,他們想讓段子清改變主意。可是段子清對這些衙役也徹底失望。準備回去後重新招錄一批。這些衙役都是前任留下的。都是吃饞了嘴,慣懶的身子。走了也好。段子清雖然嘴裏這樣說。心裏卻是很不舒服。人就是這個樣子。自己拋棄別人,心情是一回事,遭到別人拋棄。心裏是另一個滋味。一種十分難受的滋味。他看看剩下的人。連他帶何不凡剛好六個人。他覺得,官做到這一步,也就算做到頭了。
段子清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笑著說;“各位能留下來。本縣心裏很是高興。大家都是朝廷的忠臣。本縣將來一定會對的起各位。”他話語一變說;“隻是本縣現在就有些對不住大家了。天都黑了,大家還餓著肚子。這樣吧,本縣今天親自下廚房,給各位做兩個菜,補償一下各位。”
何不凡說;“老爺,你說那裏話。有我們在這裏,哪能讓您下廚。”
“是啊,有小的在。怎麼能讓老爺做。”
段子清對這幾個人心裏充滿了感激。俗語說的好;國難顯忠臣,家貧出孝子。這幾個人都在關鍵的時候支持了他。要是他們都走了,留下一個他孤家寡人,那場麵更是難堪了。他說道;“這樣不行,今天,各位就不要把我當作老爺了。就當作一回廚子。我一定要做兩個菜謝謝大家。”
可是,他是這樣說,可誰又會真的叫縣老爺下廚。何不凡說;“老爺,還是這樣,您坐在一邊指點,還是小的們做吧。”
韓冰的傷本來就沒有傷筋動骨,隻是點皮肉之傷。經過包紮,又經過一晚上的休息。今天好了許多。今天,大約有十個婦女。韓冰顯得十分活躍。她和婦女們說一陣笑,回頭看看悟空。悟空知道,他們一定是在談論自己。憑著韓冰高興的模樣,一定是誇他和韓冰什麼天造一對,地設一雙。
悟空不願意聽她們談論自己的言語。越走越慢,越走越無精打采。走走,就索性坐在了地上。他坐下了,那些婦女也停了下來。韓冰走了過來說;“叔叔,怎麼不走了。”
悟空說;“你走你的。叔叔是丟不了的。”
韓冰叫道;“叔叔,”悟空以為他要說什麼,揚起了頭。韓冰又叫了他一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