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這是怎麼一回事？1100萬？”“1100萬買個《蘭亭帖十三跋》的殘卷？完整的還差不多。”“這真的是……嗬嗬嗬，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大廳裏響起一陣議論聲。趙鐵苦笑起來，現在恐怕除了方忠和宋六之外，所有人都覺得江華是傻子——不，宋方和方忠和江華肯定也覺得江華是傻子，但他們喜歡這樣的傻子。江華沒有說話，眾人看自己那異樣的目光他又怎麼可能沒有感覺？不過他不在意，不要說1100萬了，就算是2000萬，3000萬……為了能夠把《蘭亭帖十三跋》留下來，更多的錢他都願意出，這根本就不是錢的問題。“1500萬，我出1500萬。”高島菊次郎猛地一咬牙，看向方忠和宋六，說，“最後一次出價，成就成，不成就拉倒，我是不會再出價了。”“1600萬。”江華用力揮了一下手，嘴角帶著一絲饑笑看著高島菊次郎，對方還是覺得自己是宋六和方忠找來的托。增加400萬就想嚇住自己？這怎麼可能？不管多少錢，今天晚上《蘭亭帖十三跋》都得拿下。“腦子進水了……腦子肯定是進水了……”趙鐵嘴角一陣陣地抽搐，不可思議地看著江華。1600萬？殘本的《蘭亭帖十三跋》值1600萬？如果不是腦子進了水，江華怎麼會喊出這樣的價？“高島菊次郎先生，不知道你還會不會出價？如果不出價的話，那《蘭亭帖十三跋》就是江華江老板了。”宋六激動得滿臉通紅。1600萬？怎麼可能？這破玩意竟然能夠賣了1600萬？傻子！江華絕對是傻子！不過，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江華腦子進水了才好，價格越高，自己得到的傭金就越多不是？1600萬成交的話自己就能夠拿到80萬傭金。擔心夜長夢多，宋六馬上就開口“迫”高島菊次郎表態，好早一點把這事情確定下來。“不是托，這小子不是托……這是……這是……非得拿到手的啊……”高島菊次郎“呼呼呼”地喘著粗氣，雙眼瞪得老大，仿佛見到鬼一般。“高島菊次郎先生，你到底還要不要出價？如果不要，那這東西就歸江華江大老板了。”宋六盯著高島菊次郎，他興奮得整個人都顫抖起來。“我……我……我不出價了。”高島菊次郎咬著牙，雙手死死地慢慢地低下了頭。1500萬是他能夠出的最高價，這還是因為買的是趙孟頫的書貼——東京大博物館把了他的書貼列入優先購買的範圍，否則的話，1100萬的時候就已經放棄。出價1500萬，不過是奮力一搏，看看是不是能夠嚇退江華，江華卻又毫不猶豫地加了100萬。“哈哈哈！”宋六一聽，滿臉紅光，大聲地笑著對對江華拱了一下手，說，“江老板，恭喜恭喜，《蘭亭帖十三跋》是你的了。”“嗯。”江華輕輕地點了點頭，轉身對方忠說，“方少，三天內，我帶著錢來找你。”“沒有問題，這當然沒有問題，這是說好的條件嘛。”方忠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宋六就又把話接上了，說，“隻是我們是不是得簽份買賣合同？”“沒有問題。”江華看了宋六一眼，兩世為人，宋六的這點小心思又怎麼可能不明白？不外乎是怕自己出了門後賴賬，不認這事。“哈！江老板是爽快人，一看就知道是做大事的！”宋六大拇指一豎，轉眼卻從口袋裏拿出兩份合同，顯然是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江華接過來，看了一眼，沒有問題後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方少，您……簽個字，這買賣就成了，接下來就等著收錢吧！”宋六拿起江華簽好名的合同遞向方忠，手都有一點顫抖，邀功一般地說，“方少，我早就已經說過了，一定能夠賣出上千萬的，這下你知道我沒有騙你的了吧。”“得了，這事情結束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方忠沒有理會宋方，看著江華，說，“江老板是吧，你留一下，咱們聊幾句。”高島菊次郎等人走了，趙鐵看到江華衝自己打了個眼色後也出去了，剩下的隻有宋六。“這個……方少……這合同……”宋六猶豫了一下，合同江華簽了名，方忠可還沒有簽名，買賣還沒有最後板上釘釘子——萬一方忠變卦了不賣怎麼辦法？他可不希望都到了最後關頭了還變卦。“媽的！”方忠雙眼一瞪，說，“讓你滾你就滾，廢什麼話呢，老子做事情還用得著你教不成？”宋六臉一陣紅一陣白，不過卻不敢發火。方忠這樣的二世祖不懂行、好忽悠不假，但如果真惹他們生氣，不要說不賣了，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嗬嗬嗬。”宋六用力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好的好的，方少，這是合同，我就放在這裏了，您一會簽了就行。”宋六扭頭看江華一眼，臉上露出祈求的神色，他非常希望江華能夠開口叫方忠在合同上簽名——這個時候也隻有江華才能夠說得上話，隻是他失望了，江華一點反應也沒有，他隻得一步三回頭地出了別墅。“方忠這樣的二世，你是不是恨不得扇他一巴掌？”宋六嚇了一跳，說，“誰？”夜色如水，月亮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別墅的院子又沒有開燈，黑暗中根本就看不清人臉。“啪！”黑暗中亮起一點火光，宋六一看，發現是趙鐵，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說，“趙哥，原來是你……把我嚇了一跳。媽的，您說得一點也沒有錯，方忠這樣的公子真的是難伺候，如果不是看在錢的份上……奶奶的……我還真的是想抽他一巴掌……”“呼！”趙鐵吐出一口煙，冷笑地看著宋六。方忠不是什麼好鳥，宋六就更加不是什麼好鳥，他原來還想聊幾句的，此時卻一點說話的念頭也沒有，一口一口地抽著煙，都懶得開口宋六看了看趙鐵，他感覺趙鐵現在也不想和自己說話，幹脆也掏出包煙抽起來。別墅大廳裏，方忠上下打量著江華，好幾分鍾都沒有開口說話，氣氛非常沉悶。江華端坐不動，很淡然地看著方忠。不說話？方忠不說話他也不說話。“1600萬？你竟然出乎1600萬？”方忠突然冷笑了一聲，指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我不懂古董，但這不代表我是傻子，這破玩意根本就不值1600萬。”江華輕輕地點了點頭，說，“是的，沒有錯。”“可是你出了1600萬。”方忠死死地盯著江華，一字一句地說，“你出了1600萬，就得給我1600萬。”江華沉默了一下，指了一下方忠手裏的合同，說，“我已經簽了字。”“啪！”方忠用力把捏在手裏的合同甩到桌麵上，大聲說，“合同？這破玩意重要嗎？小子，開了口就得付錢！”“三天時間。”江華輕輕地點了點頭，“這是出價前就說好的。”“你！”方忠臉猛地一下漲得通紅，江華淡然平靜的樣子讓他看得直冒火，一口氣堵在胸口差一點就喘不過來。“好……好……好……三天就三天的時間，別怪我把醜話說在前麵，三天後見不到錢的話，別怪老子不客氣，捏死就像捏死隻螞蟻！”“現在給我滾出去！還有，把這合同，還有這什麼破十三什麼的也拿走！”江華看了看方忠，也沒有客氣，直接就拿起合同和裝著《蘭亭帖十三跋》的盒子走了出去。“媽的！三天後，拿不出1600萬，看老子不弄死你！”方忠“呸”的往地上吐了一口，惡狠狠地盯著江華的背影，還算清秀的臉這個時候扭曲得就象是麻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