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裏沒有錯。”
江華從的士上下來,看了一眼寫著“通石街”的路牌,知道自己找到地方。
晚上十點,老城的小街很安靜,路燈雖然亮著但光線昏昏暗暗,就連地麵上的坑坑窪窪都有一點看不太清。
江華慢慢往裏走,一直走到一間還亮著燈卻沒有招牌的小店前停了下來。
“請問……是八爺的店嗎?”
江華走進去,發現店不大,也就十來平米,架子一個挨著一個,從地麵一直頂到天花板,上麵堆得滿滿的全是紙,書架和書架間的走道非常狹窄,人必須得要側著身子才能夠走得過。
“我就是八爺。”
江華順著聲音看過去,在靠裏的牆角看到一張小小的也不知道多少年的桌子,其中的一條腿已經沒有,直接就是書本用壘起撐著,漆已經掉得差不多,桌麵上更加是亂七八糟地堆著很多東西。
“八爺,我叫江華,趙鐵之前有沒有給你打電話?”
江華打量了一下八爺,他是一個幹瘦的老頭,身上穿著非常普通的衣服,頭發已經花白甚至已經掉了不少,雙眼混濁沒有什麼精神,臉上的皺紋更加是一條壓著一條,顯得非常的蒼老。
“嗯,趙鐵那娃子給我打電話,要什麼你自己在架子上找吧。”
八爺指了一下架子後就低下頭,繼續看手裏的一本發黃的線裝書。
江華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向那些架子走去,想說自己要買什麼的話也隻得吞回去。
華夏大唐時,國力強盛,當時的皇帝除了武功之外文治也非常了得。特別是太祖李淵和太宗李世民,他們非常喜歡書畫,努力提倡文教並作為治國的基本策略之一,當時的內府多有搜求和整理書畫典籍,根據《新唐書·藝文誌》記載,“貞觀中,魏征、虞世南、顏師古繼秘書監,請購天下書,選五品以上子孫工書者為書手,繕寫藏於內庫,以宮人掌之”,簡單來說就算是找人來抄書,都必須是出自五品以上官員的家庭才行。
李世民從自己還是秦王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收藏字畫,當了皇帝之後更加是“變本加厲”,多次派專人往各地搜訪名跡。《新唐書》中記載李世民共得“二王、張芝、張昶等書一千五百一十卷”。在照相機和複印機發明之前,為了讓書畫作品原跡能夠流傳後世又或者在更大範圍裏推廣流播,唯一的方法是以摹拓手法複製出一份或多份副本。太宗李世民得到《蘭亭序》真跡後馬上讓人製作出拓本,用於賞賜皇太子、諸王與近臣。
傳說中,其中有一個專門負責拓本的人湯普徹奉命複製賞賜房玄齡等人的《蘭亭序》時,把多餘的複製本偷傳出宮,“天下第一行書”才得已流傳後世。
“拓本”的流行,直接催生了一種特殊紙張的出現,這種紙采用了施蠟法,“好事家宜置宣紙百幅,用法蠟之,以備摹寫”。又有‘‘開國工家背書畫,入少蠟,要在密潤,此法得宜”,簡單來說就是在在紙麵上均勻地塗上一層蠟質,這樣一來紙的吸水性就會降低,變得“密潤”,提高透明度,這樣的紙有利使用“雙勾法”拓寫書貼,這種紙就是硬黃紙——簡單來說就是用施蠟法製作出來的名紙。
江華要找的就是硬黃紙,而且是唐代的硬黃紙,這玩意真不好找,最後還是問了趙鐵才知道八爺這個地方,當下就找了過來。
本來還想直接問這裏是不是有硬黃紙的,八爺一幅愛理不理的樣子,隻能自己找。
剛開始的時候,江華還有一點不太在意,但看著看著卻震驚起來。
紙是華夏四大發明之一,它的出現特別是東漢蔡倫發明的造紙術之後,書寫成本降低後極大促進文化的傳播和書畫藝術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