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一晃神的功夫,就被人捉小雞似地拎下了房頂。

那個彪形大漢名叫小芳,就是他使了輕功竄上房頂把她捉下來的。

驚魂未定,眼前卻笑著一位白衣男子,一雙眼睛似笑非笑正打量著蘇念。

蘇念也毫不客氣地審視著對方,那男子呼吸極輕,顯然是練家子,一雙手骨節分明,卻布滿傷痕,似乎並不是貴族,腰帶紮得不鬆不緊,正勾勒出他寬肩窄腰的身材,再配上一雙神采奕奕的眼睛和圓潤飽滿的額頭,十六歲的蘇念突然感覺自己要跪下了。

當然是不能跪的,她好歹也是大宣的公主,怎麼能隨便跪他一介布衣?

沈惠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瘦弱的女孩子,叫她人小膽大竟然爬上房頂妄圖溜走,見了他還鎮定自若,完全不怕,心裏油然升起一絲好感。

“敢問姑娘多大了?”沈惠風看著眼前剛到胸口的小女孩,淡淡問道。

“比蘇慈大六歲。”蘇念一想到這幫匪徒竟然在打一個十歲小女孩的主意,氣就不打一處來。

故意這樣回答,讓他們尷尬。

不料,小芳卻哈哈大笑:“你竟然十六了?嘖嘖,拎在手上根本沒有重量,姑娘你莫非是喝風長大的?”

沈惠風盯著大漢誇張的笑臉,一臉嫌棄,半天才扭過頭:“姑娘不必同他一般見識,他是個粗人。”

蘇念垂下眼睫,不想搭理他們。

“主子,這丫頭飛簷走壁,那間柴房怕是關不住她了。”小芳笑完就立刻露出了大灰狼的本來麵目,問他主子應該怎麼發落她。

蘇念之前就想到這二人應該是主仆關係,這麼說來,指使大漢掠走她的就是眼前的男子。

趁男子思索的時候,她猛然捉住他的手,在他腕上狠咬了一口。

沈惠風原本在思考,是不是可以給她找個稍微舒適的地方關押,她畢竟隻是個小姑娘,個頭才到他胸口。

結果猝不及防地被這個小丫頭咬了一口,他也是惱羞成怒。

還好小芳看出不對,眼疾手快地捏著蘇念的下巴將沈惠風的手救出來。

手腕上已經有了傷痕,紅紅的,已經有血絲滲出。

要是換做常人,恐怕早就暴跳如雷的,可是沈惠風連慘呼都沒發出一聲。

他那一雙眼睛就像深不見底的潭水,幽幽地泛著冷光。

小芳眼見自家主子受了傷,又氣又急,心疼不已,眼看就要一巴掌打過去,卻被沈惠風伸手攔住了。

“把她關前院樹下的木籠裏,沒有我的允許,一滴水一粒米都不許給她!叫王叔嚴加看管,不許她在逃脫!”熊熊的怒火在他眼中燃燒,狂妄肆虐,仿佛要將她燒成灰燼。

小芳不再拎她,罵罵咧咧地推著她往前院走去,王叔早已經聽見動靜站在了他們身後不遠處,此刻看見他們往前院走,也跟了上去。

沈惠風站在原地,看著那抹身影慢慢消失在眼前,怒氣也平息不少。

半晌,他將手上的血甩了甩,走進了寬敞明亮的前廳,那裏,有一位天庭飽滿麵色紅潤的中年人正喝著茶。

大宣的鄰國中最有實力的當屬宜輝,不僅兵強馬壯、國富民強,當朝的皇帝也是雄才大略,精於治國。

當朝太子慕容儀更是絕豔驚才,五歲通百家,七歲擅騎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舉世聞名的人物,天下不知有多少女子夢想著嫁給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