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帶走的那刻開始,蘇念就像隻受驚的兔子。

剛開始,對方因為搜查需要,在她身上亂摸,雖然隻是檢查隨身物品,可是男人對她做這種動作,她覺得十分尷尬,這要是在望京城裏,她一跺腳就有小太監上前賞那個士兵一耳光。

好吧,她忍了。

接下來,她被連推帶搡地趕到了畫像下麵,她抬頭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在心裏問候了那畫師的高堂,媽的怎麼可以畫得這麼像,這不是讓她掉腦袋的節奏嗎?她心虛地瞅了瞅沈惠風,對方回她一個冷厲的眼刀。

好吧,自己看自己也能很愉快的,這也忍了。

然而更讓她惱火的還在後麵,一個賊眉鼠眼的士兵似乎是在對比她和畫像,為了看清她的臉,命令她抬起頭來,她瞅了瞅沈惠風,他點了一下頭,於是她照做了。

可是,那個士兵還是不滿意,捏著她的下巴要她把頭抬高,那個姿勢讓她心裏的不愉快達到了極點,她這一生氣,眉頭就不自覺地擰了起來,眼神也格外不友好,那個士兵一看她這副模樣,伸手就打了她一耳光,“啪”一聲,清脆響亮,她臉上立刻就出現了五個清晰的掌印,嘴角也流了血。

沈惠風遠遠地看到這種情形,氣得握緊了拳頭大步而來,那氣勢就像要吃人似的。

他冒著掉腦袋的風險綁回來的人,自己都沒舍得碰一指頭,竟然被這麼個人欺侮了,自己隨然決心要造靈帝的反,也隻是基於為天下蒼生的生計考慮,並沒想過要謀權篡位。

眼下,他義憤填膺,迫切地想要為小公主出口氣。

後麵似乎發生了一點騷亂,一群士兵小跑著趕過去,沒有人注意到沈惠風,他手裏捏著一柄小小的飛刀,一步一步向蘇念麵前的士兵逼近。

等到那名士兵感覺脊背發涼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十步開外,那柄帶著白色流蘇的小飛刀如同一顆彗星一般,悄無聲息又迅捷輕盈地劃破了那個人的喉嚨,他捂著喉嚨發出“喀喀喀“的聲音,蘇念聽著那聲音,突然想起從前在宮裏養的那隻大黃貓,它最喜歡在院子裏的老槐樹下麵滾核桃玩兒,那時候,發出的就是這種聲音。

有溫熱的血從他喉嚨裏湧出,很快將身上的鎧甲染紅。

蘇念看得呆了,不料那瀕死的士兵拚著最後一口氣要殺掉她,猛地拔出了腰間的匕首,待她注意到時,那鋒利的刀距離她的脖子僅剩一拳的距離。

“噗”一聲,那把刀紮進了身體,紅色的血霧帶著撲鼻的腥氣將蘇念整個人籠罩,沈惠風皺了皺眉,似乎在適應那種疼痛,然後驟然發力,將那個士兵的喉管撕碎,他立刻倒地不起。

陳俊峰在遠處看見這邊出了事,也不再排隊等待檢查,一手捏住最近士兵的脖子,稍稍用力,他的脖子就斷了,原本排好隊的人群看見一幕,都被嚇壞了,四散奔逃,而士兵們也拔出刀,對著手無寸鐵的百姓們狠狠揮了下去,尖叫聲和哭喊聲不絕於耳,陳俊峰在亂流中向著沈惠風的方向靠近。

沈惠風早已奪了一把刀,將蘇念護在身後,但凡靠近的士兵,都被他斬於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