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地下著,蜿蜒的山道上,一隊人馬疾馳而過,眾武士將一位穿著黑色鬥篷的小姑娘牢牢護在了中間。

他們身後不遠處,有幾個神色古怪的男人在張望。

“我以為,他至少會挽留的。”肖勁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頗有幾分鬱悶地說道。

“你聽不出來啊?他問她是不是要走的時候,其實就是挽留了,她說了啊,我要回家,就是必須要走的意思。”陳俊峰嘟囔道:“一起那麼久了,以為她好歹會對老大有幾分留戀。”

“我們出來幹的第一票就這樣失敗了,人財兩空啊,太打擊人了。”小花粗壯的胳膊將陳俊峰一摟:“是不是好哥們?是哥們就一起喝酒去!”

“不去,你找貓四喝去,每次跟你喝酒,你喝醉了就會打人!”陳俊峰見雨不停,衣服眼看就要濕透了,轉身就走。

誰知剛走出兩步,小花忽然問道:“貓四死哪兒去了?”

“在裏麵呢吧?進去找找?”肖勁說道。

一群人勾肩搭背地走了進去,路上肖勁還踹了小花一腳,帶著泥水的鞋子一腳踹上小花的衣服,他屁股後麵立刻就出現一個巨大的黑腳印。

要在平時,蘇念肯定會被這個動作逗笑,但今天,每個人的心頭都好像壓著一塊大石頭,誰都沒什麼心思笑。

三個男人快走進客棧的時候,才發現一身黑衣的木頭孤零零地站在雨地裏,不同於他們三個,他渾身上下都濕透了。

“回去吧木頭,她走了。”肖勁拍了拍木頭。

小花和陳俊峰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但木頭始終一動不動,就像在等什麼人似的,對大家的話充耳不聞。

三人回了客棧,發現原先挺熱鬧的一樓靜悄悄的,旅客似乎走了大半,早上他們打架的地方一片狼藉,碎木片滿地都是。

神醫和沈惠風都在自己房間,貓四不見蹤影,氣氛變得沉重而清冷,小花找了條缺了腿的長凳,又將那一堆酒壇扒拉了一下,最後找到一小壇酒,店家和小二都跑了,也沒人為他們找碗筷,三個大男人也不講究,並肩坐了下來,一人一口,對嘴喝。

樓上的房間裏,沈惠風坐在床邊,神情落寞。

這間原本是蘇念住的,現在她離開了不知怎麼,他忽然很想進來坐坐。

空氣中似乎還有一絲她的氣息,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就像那一刻,她堅定地說“我要回家”,那麼幹脆,那麼決絕,那麼......無情。

“有時候,對一個人的期望越大,失望就會越大。”神醫忽然推門進來看他一臉的傷感,也不知該怎麼安慰。

“我對她也沒什麼期望,隻不過,希望她此去不要受苦,平安到家罷了,我還能期待什麼?其實我早就知道,她不會選擇留下來的。”他怎麼會不知道她想回家呢?換做是誰,都會選擇回家去的吧,旁人再好,終究比不上家人。

“你什麼都清楚,卻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這麼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對一個小姑娘這樣上心。”神醫捋了捋胡子,笑得兩眼都眯成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