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裏傳來幹澀疼痛的感覺,仿佛喉嚨裏含著沙子一般,頭也昏昏沉沉,身上有好幾處都傳來灼熱的痛感。
謝容在暈眩中,努力地張口要水喝,她感覺自己說了“要喝水”,但又像是根本沒有發出聲音。
一陣疲倦襲來,她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很快,伺候她的婢女端來一杯清水,遞給了床前坐著的慕容儀。
慕容儀的臉色從昨夜在熊坑撿回謝容之後,就沒好過,他接過水,揮了揮手,示意侍女下去。
用瓷勺舀了一點水,慢慢伸到謝容嘴邊,本以為她會喝下去,結果昏迷中的謝容牙關緊要,他試了試將勺子伸進她嘴裏,結果水就順著臉流了出來。
慕容儀的臉色比剛才更深沉了,那蓄滿怒氣的眸子分分鍾就要把人洞穿似的。
終於還是忍住了怒氣,他一手捏起謝容的下巴,一手慢慢將水喂進她口中,但昏睡的她仿佛不知吞咽,雖然水終於進了她口中,但大部分又流了出來,他隻得手忙腳亂地幫她擦幹。
長這麼大,他從來沒伺候過任何人,這是第一次,估計也是唯一的一次了。
他將茶杯放在凳子上,自己扶起謝容,讓她靠在枕頭上,再捏住她的下巴,慢慢將水送入她口中。
這次總算順利了不少,他一點一點,喂了半杯,然後將枕頭放下,讓她重新躺平。
累了半天,他額頭上都出了不少汗,正用袖子擦著臉。
謝容忽然睜開了眼睛!
雖然隻是睜開一條縫,但慕容儀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凝結了似的,愣愣地站在原地,張口結舌,連話都說不出了。
好在隻是一瞬,謝容很快又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她喝了那麼多酒,又跟一頭成年棕熊搏鬥,身上都是傷口,這時候,即便是叫她,她也未必能真正醒來。
慕容儀上前將謝容的被子掖好,將她傷痕累累的雙手放進被子裏=蓋好。
“對不起。”他小聲地說了一句。
又似乎什麼都沒說,轉身走出去,告訴侍女,好好照顧謝容,缺了什麼就直接去內務府要,不要提起他來過的事情。
交代完這一切,他又找了一隊衛兵守在門口,吩咐他們,不準謝容踏出這座院子一步。
既然不願再折磨她,那就將她囚禁起來好了。
反正他是不會將她放回大宣的,好讓他跟沈惠風舊情複燃麼?
他慕容儀才不是喜歡成人之美的人。
一直到大年初三的早上,謝容才算真正清醒過來。
侍女見她醒過來了,連忙上前將她扶起,問她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沒事了。”謝容沙啞著嗓子說道。
很快,另一名侍女打了清水,幫她洗臉、漱口。
見眼前的房間很是陌生,謝容不禁問道:“我這是在哪裏?”
“姑娘,這裏是思泉宮。”侍女笑著答道。
謝容在這裏久了,也大概知道些方位:“那隔壁就是慕容儀的寢宮了?”
“是啊,公子就住在隔壁的宮裏。”侍女見她說起慕容儀,立刻在心裏鄭重地提醒了自己一遍,不要說漏嘴了,慕容儀最痛恨多嘴的人,說不定一怒會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