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臉上都帶著笑容,吹打的隊伍從青梗關出去,又帶著隊伍進來,一路吹吹打打,就像娶新媳婦似的。
碧雲郡好多年沒這麼熱鬧過了。
沈惠風騎著馬走在最前麵,身邊是小花、神醫他們,紀景曜也換上了他那身玄甲,腰間掛著長劍,麵上莊嚴肅穆,一點不馬虎。
甄照也好些年沒見過這樣的隊伍了,在城頭上望著浩浩蕩蕩的隊伍,不由得熱血沸騰,豪情激蕩。
沈惠風和蘇念走過城門的時候,專門下馬上前去跟甄照告別。
許久沒見過蘇念的甄照,一看見她那張熟悉的臉,就忍不住落下淚來,泣不成聲。
“舅舅,你別難過了,我們這就是去為我母後報仇。”蘇念忍著眼睛的酸澀,上前抱了抱了抱甄照,盡管已經很難過了,她還是努力扯出一絲微笑。
早就想到了,舅舅見到她,一定會很難過的。
據說,她們兄妹三個,就她長得跟甄後最像,眉眼神似,連身材都差不多,甄照見了她,就跟看見妹妹一樣。
“此去艱險,你又是個沒吃過什麼苦的,要好生照顧自己。”甄照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對蘇念囑咐道。
“放心吧舅舅,念念已經長大了,能照顧好自己,倒是您,自己住在這裏,往後身邊也沒什麼人照顧你,等我們打了勝仗回來,我接您去望京住!”
現在想想,舅舅身邊最後一個得力的幫手也要被自己帶走了,往後他恐怕會很辛苦。
“這有什麼,舅舅這十幾年還不是過得好好的?”甄照在蘇念臉上捏了一把,滿不在乎道。
正說著,紀景曜也爬上來跟甄照告別。
“王爺,我要去打仗了,不能伺候您了,等我們打了勝仗,我就回來繼續照顧您!”
甄照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哼,才跟了他們一天,說話就跟念念一個味道。”
紀景曜知道這老頭的脾氣,他八成是覺得把自己放走了,往後他身邊連個跑腿的都沒有,正生氣呢。
“王爺,沈兄說,他手裏有個周到的,想跟您做事,那人從前是岑章王的管家。”
早在那天喝酒的時候,官期就流露出了想跟著甄照的願望,他本來就是個管家,處理人情世故倒還好,但行軍打仗,他是一點都不懂,前段時間之所以跟著沈惠風,是因為岑章王留下的東西還需要好好交接。
現在已經到惠州了,往前的路,沈惠風基本用不到他了,他對建功立業、上陣殺敵也不那麼熱衷,隻想找個新東家,柴米油鹽地過平淡日子。
“你說的那人,我似乎見過,是個會辦事的,要是願意,就讓他留下吧。”甄照捋了捋胡子,目光仍然不敢直視紀景曜。
“王爺,我走了以後,您要多注意身體,別成天逗鳥,心裏有什麼不痛快的,您找人說說,別自己憋著......”紀景曜從小到大哭過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但現在,他卻忍不住了。
一直覺得這個老頭太狡猾,又精於算計,可是真到了要分別的時候,又覺得十分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