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鬧劇都在到達河州城的那天徹底結束了。
在嵩陽王府,沈惠風和蘇念見到了脾氣古怪的甄啟。
他正在修剪一棵盆栽,聽說他們來了,頭也沒抬,仍舊在做自己的事情。
沈惠風介紹過自己之後,在原地站了許久,才聽到他懶懶說了一聲:“坐吧。”
去平涼王府的時候,甄照好歹是上了茶的。
在嵩陽王府,兩人坐下許久,都不見有人沏茶,而王爺本人更是旁若無人地修剪著花枝,仿佛壓根沒看見他們倆。
坐下沒多久,蘇念就扯了扯沈惠風的袖子,低聲道:“我們走吧?”
沈惠風衝她搖了搖了頭,這時候離開,恐怕嵩陽王也不會同意的。
兩人又硬著頭皮坐了一會兒,甄啟才忙完,洗了手,命人沏茶上來。
竟是氣味清香的好茶!
“小子,你好手段,自打你進了我黃州,我就想好好跟你過過招,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有如此本事,老夫自愧不如啊。”
甄啟說著,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胡子,幹瘦的臉上,一雙眼睛精光四射,目光灼人。
“王爺過獎,小人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沈惠風謙虛道。
甄啟聞言,哈哈一笑:“你先別得意太早,我還沒跟你分出高下來呢。”
“中午就在這吃吧,我讓人準備點酒菜,給你們接風洗塵。”
說完,也不等沈惠風和蘇念答應,就徑直走了出去,留兩人麵麵相覷。
蘇念愣了一會兒才傻傻問道:“你們什麼時候過招了?”
沈惠風聞言,嘴角頓時就露出了笑容。
一路上都在過招啊,進城的時候,路上有好幾個人盯著蘇念,目光不善,要不是他一直扶著她的腰,恐怕那些人就動手了。
營裏那些大事小事,每一件都跟甄啟脫不了幹係,沈惠風知道,他就是小贏一局,並非真的想給他帶來麻煩,所以才叫紀景曜守好糧草和馬匹。
剛才修剪花枝也是,實際上他實在考驗他的耐心。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試探他,想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但這些,沈惠風並沒有對蘇念說起,她要是知道了,恐怕會緊張吧。
“沒過招,王爺在跟我玩呢。”
蘇念聞言,半信半疑,然而再追問,沈惠風隻是不答。
午飯很快就好了,甄啟儉樸慣了,家裏一般都吃素,但今天,他特意吩咐廚子準備了兩個肉菜,畢竟蘇念也在。
他看這個小丫頭行軍都瘦了一大圈,需要好好補補。
吃飯的時候,沈惠風毫不猶豫地飲盡了杯中酒。
甄啟目光一閃,笑道:“你不怕我在酒裏下毒?”
“王爺要是想下毒,就不會請我喝茶了。”
“哈哈哈,你倒聰明。”甄啟大笑,又跟沈惠風喝了一杯,一頓午飯算是結束了。
沈惠風跟蘇念吃過飯就告辭了。
臨出門時,甄啟望著兩人,囑咐道:“在外麵,照顧好自己,謝謝你們今天還能來看我這個糟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