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沈惠風的隊伍走出了塗蓋沙漠,在距離漠西王城七十裏的地方紮營。

蘇念對此表示擔憂:“我們距離他們這麼近,他們會不會前來偷襲?”

沈惠風看了一眼正在紮營休息的隊伍,又看了看蘇念,笑道:“你怕什麼?有我在呢。”

“我不是害怕,我隻是覺得,我們現在就像睡在了老虎的洞裏,它萬一醒了,一定會把我們吃掉的。”

“你連蛇肉都敢吃,害怕老虎?”

“蛇是死的,老虎隻是睡著了。”

沈惠風終於被她逗笑了,認真道:“放心吧,我派出去好多組人打探消息,而且,即便是他們要”吃了“我們,也不會趁現在的。”

沈惠風分析得很準確——

此刻,漠西的王城裏,績王鹿梓程還在廳上飲宴作樂,美女環繞,觥籌交錯,他已經有了七分醉意。

許多文臣武將都在廳下列席,正在廳中央翩然起舞的女子正是大宣的五公主蘇悠,她是前幾天才被鹿梓程從鹿梓坤那裏要過來的,為此他給了鹿梓坤一大箱黃金。

這個今年剛滿十五歲的少女,遺傳了母親雲妃姣好的容貌和動人的眼波,雖然舞技普通,但那勾魂的眼波已經讓在座的每個男人都想入非非。

鹿梓程喝了不少,已經有些頭暈了,他踉踉蹌蹌站起來,手裏還拿著酒壺,一步三晃地往蘇悠身邊走去。

蘇悠不慌不忙地舒展著白玉般的手臂,嘴角一絲笑容甜蜜而魅惑,成功地讓鹿梓程眼中的那把火燒得更旺了。

他紅著眼將剩下的的美酒一飲而盡,然後隨手一擦,大步向著蘇悠走來,那眼中的紅色已經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有些瘋狂。

底下那些武將見狀,紛紛叫喊著、吹著口哨,想要看他做點刺激的事。

就在他走到蘇悠麵前,兩人目光交纏,即將燎原的時候,廳上忽然闖進來一個強壯的男人,那人濃眉大眼,五大三粗,明顯是大朔人。

鹿梓程忽然被打擾了,十分不高興,冷著臉,眯著眼看了一會兒,才認出那是鹿梟雄今年給他派來的一位偏將,實際上是鹿梟雄的眼線。

鹿梓程和鹿梓霖都不喜歡這個個人,因此對他很冷淡。

“伍、甲、路......你難道不知道我最討厭有人打擾我喝酒嗎?”鹿梓程忍住即將爆發的怒火,冷冷問道。

“屬下有事報告王爺,但門口的衛兵不準我進來,我隻好冒犯王爺了,還請恕罪。”伍甲路單膝跪地,臉上並沒有認錯之意。

鹿梓程瞪著他看了半天,那半醉的臉上顯出一片紅色,顯然是酒的後勁正在慢慢顯現。

蘇悠見狀,舞也不敢繼續跳下去了,準備默默走到一邊的時候,忽然被鹿梓程抓住了袖子:“美人兒,別走,陪著我。”

“好,人家不走,就在這裏陪著王爺,哪兒也不會去。”蘇悠臉上立刻露出笑容,那柔軟無骨的手輕撫上鹿梓程的手背。

他煩躁的情緒立刻就安定了不少。

“什麼事?”他不耐煩地看著伏在地上的人,目光中滿是憎惡和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