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惠風的字條在第二天傍晚的時候得到了回複。

彼時他們已經在前往漠南的路上了,傍晚在一片林帶附近紮營。

“你說,念念讓我今晚等她?”沈惠風一手握著毛筆,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但語氣已經充滿了喜悅。

“是啊,姐姐說,有驚喜要給你,讓你不要點燈,等著她就好了。”蘇悠垂著頭,似乎有些害羞。

沈惠風見狀,有些疑惑,但很快又想,也許她是想以一種特別的方式跟自己和好吧,因此也就沒再多問,向蘇悠道了謝,就一邊忙,一邊等著蘇念。

而同樣的夜晚,蘇念將白晚抱回了自己住處,正打算睡覺時,忽然發現自己帳篷中有一種奇怪的聲響。

她拿著燭火將每個角落都查看了一遍,沒發現那種“噝噝”的聲音到底從哪裏來。

“平朔,你聽到了嗎?這是什麼聲音?”蘇念沒找到發出聲音的東西,回到床邊,握著白晚的小手問道。

小家夥靈得很,似乎也感覺到周圍聲音不對,癟著小嘴就要掉眼淚。

蘇念見他要哭了,連忙掀開被子,想要將他抱起來。

誰知就在掀動被子的一瞬間,她感覺有什麼東西快速一閃,就向帳篷外麵遊去,她感覺手臂一陣疼痛,這才發現已經遊到牆角處的長著細長尾巴的東西是條蛇。

她在望京極少見到活蛇,唯一一次跟蛇打交道就是禦蛇那次了。

因此,最初聽見蛇吐信子的時候,她沒反應過來。

手上那兩個齒痕看起來還挺深,她又急又怕,告訴自己沒關係,隻要找神醫上點藥就沒事了,誰知視線卻漸漸模糊了起來,她感覺自己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白晚張著大眼睛,莫名地煩躁,哇哇哭個不停,她準備將她抱起來哄一哄,胸口卻猛然傳來一陣窒悶感,仿佛肺裏的空氣在一瞬間被全部抽走了似的。

她頭一歪,就倒在了床前。

離這座帳篷不遠的另一座帳篷裏,沈惠風剛剛忙完手上的事情,見蘇念還沒來,他出門看了看蘇念的帳篷,門簾的縫隙中露出一絲光,門口的侍衛端端正正地站著,看樣子應該還在哄平朔那個小家夥。

他苦笑一聲,回到桌子旁邊,坐著想了想等一會兒見到她該怎麼說,然後就熄了燈。

這一等,就足足等了快兩個時辰,直到營地所有的燈都快熄滅,他等的人才姍姍來遲。

黑暗中,他嗅到一縷淡淡的清香,那是蘇念最喜歡的一種香粉,他還記得,那是在青州過年的那天買的。

帳篷裏一團漆黑,沈惠風隻能憑聽力感覺到那人離他越來越近。

“念念。”

他感覺腿上一重,一具溫熱的身體就靠近了他胸口。

他將腿上的人攬進懷裏,額頭抵著她的肩膀:“怎麼瘦了這麼多?這些天是不是都沒有好好吃飯好好休息?”

那人不答,一雙纖細柔軟的手忽然就撫上他的臉,那有些冰涼的感覺既熟悉又陌生,隨即,她溫熱的唇上也貼上了他的。

他的呼吸忽然就急促起來,將她緊緊擁進懷中,用力吻著嗎,好像要將這些天受到地冷落和委屈全部發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