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鹿梓坤破例沒去喬魅兒那裏。
他在府中的地牢裏呆了許久,一直看著手下人將捉到的刺客打了個皮開肉綻。
“說,誰派你來的,來做什麼?”鹿梓坤一邊喝著酒,一邊反複地問這個問題。
地牢光線不好,動物油脂做成的燈芯發出一股奇怪的燒焦味,讓人胃裏忍不住一陣惡心,那人已經被打暈三四次了,依舊頑固地不肯開口。
鹿梓坤早已經被拖得沒什麼耐心了,搖晃著銀杯中渾濁的液體,眼神晦暗不明,似乎已經動了殺機。
就在此刻,忽然有個朔兵跑來報告:“王爺,在他家裏發現了不少官銀,還有這封看不懂的書信。”
鹿梓坤聞言,立刻站了起來,走向手下抬進來的銀箱。
手下人將蓋子打開,隻見上麵都是碼放整齊的官銀,鹿梓坤伸手一撥,發現下麵全是黃金,每一根的分量都足夠買下上百頭牛羊。
在大朔,平民和奴隸是用不起這樣的黃金白銀的,他們隻有帶著雜誌的碎銀子和顏色不正的黃金。
這樣的黃金白銀都是鹿梟雄命人鑄成的,用作給他們幾個弟兄發俸祿,因此,每個下麵都有標記。
鹿梓坤將金條翻過來一看,就發現下麵刻著代表鹿梓鳴的朔文。
他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幻多端,似乎由此推測到了什麼,又最終放棄了那種推測,還逼迫自己忘掉這件事。
他將手中金條一扔,看向那個被抓到的侍衛:“信上,都寫的什麼?”
“沒什麼。”那個人被打得舌頭都不甚靈活了,卻依舊嘴硬。
陸祖坤勃然大怒:“打!把他給我往死裏打!”
“嗬......鹿梓坤,你除了會打人還會做什麼?欺壓百姓、欺負良家婦女,你就不怕遭報應嗎?”孫成龍其實已經完成任務了,可是心裏終究對於這樣委婉的報複不滿足。
“報應?哈哈,你就是你們這樣的人說的夢話,什麼報應,我銀庫有錢,手中有權,鹿梟雄都不能把我怎麼樣,報應能奈我何?”鹿梓坤已經見多了這樣跑來找“公平”的人,對於一切的詛咒和謾罵都沒有任何感覺。
他這裏沒什麼公平,但是別人要找死,他向來會慷慨相助的。
“你等著吧,你的死期,已經不遠了。”孫成龍那滿是傷疤的臉上滿是認真,似乎話裏有話。
鹿梓坤正準備問個清楚,那人後牙一咬,頭一歪,就不動了。
旁邊的士兵連忙上前查看,試了鼻息和脈搏之後,向鹿梓坤說道:“死了。”
鹿梓坤看了孫成龍一眼:“媽的,真是晦氣,把他給我埋了。”
立刻有人上前將孫成龍拖了出去。
一個時辰之後,漠南王城外麵的亂葬崗上,蘇念和謝容小心翼翼地刨著土。
“他們怎麼埋這麼深?我指甲都刨斷了。”蘇念一邊飛快地泡著新土,一邊忍不住抱怨道。
“應該快了,再加把勁。”謝容小聲說道。
兩人手上的動作更快了,就像正在挖洞的老鼠。
就在兩人聚精會神地挖著的時候,土裏忽然伸出一隻手,筆直地抓住了蘇念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