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南草原上的夜晚靜謐美好,夜空中的星河璀璨奪目,有風吹過,原本清新的花草香中卻帶著一絲血腥氣。
紀景曜他們幾乎沒花什麼力氣就把那三個大朔士兵放倒了,而鹿梓坤也被沈惠風一劍刺中肩膀,行動已經明顯遲緩了許多。
鹿梓坤知道,即便自己僥幸贏了沈惠風,另外三個人也不會就這樣放自己走的,因此受傷之後,他就將彎刀丟在了地上,自己坐在了草地上。
沈惠風見狀,有些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於是用劍指著他道:“起來,我們還沒分出輸贏。”
“早就分出來了,你手下還有三個人,我今天是必死無疑,何必再費力氣呢。”鹿梓坤不理會沈惠風的邀戰。
“你是在說我對你不公平嗎?我們隻有四個人,你們卻有七個人,現在一對一,即便我手下還有三個人,決鬥也是公平的,你有什麼可抱怨的?”沈惠風一心想要親手砍下鹿梓坤的項上人頭,但現在,他這樣坐下耍賴,不跟自己動手,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無計可施。
沒有士兵願意殺死手無寸鐵的人,那對他來說是一種恥辱。
仿佛洞悉了他這種想法,鹿梓坤從地上撈了一塊狐狸肉,撕下一小塊比較趕緊的塞進嘴裏嚼了嚼,道:“要打也行,我們換一種方法。”
“好,我奉陪到底。”沈惠風想也不想地答應了。
鹿梓坤見他就這樣答應了,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狐疑地看了看他,問道:”你也不問問就答應了?不會是想到時候耍賴吧?”
“你們朔人信奉獸神,向來遵守承諾,我們也不是喜歡隨意違背承諾的人,舉頭三尺有神明,我沈惠風今日說到做到,不管你想怎麼比,我都奉陪到底。”沈惠風直到他腦海中一定有什麼鬼主意。
但跑了這麼遠最終還能追上他,就說明他是跑不掉的。
更何況,他對自己是有信心的,根本不用害怕。
鹿梓坤見他這麼爽快,立刻就笑了,拍了拍屁股,從地上站了起來:“那好,我們今天比射箭,一人隻有一次機會,我若是被你射死,那我的人頭你盡管拿去,我是沒死,你就得放我離開,你的手下也不準再追我。”
沈惠風想了想,點頭答應了:“好,就這麼說定了,要是你沒死,我的手下不會再追你。”
鹿梓坤聞言,不再多話,從已死的士兵身上取下弓箭,率先走了出去。
沈惠風背上本來就背著箭筒,此刻,他將弓取了下來,拿在手裏,跟鹿梓坤走到一旁。
兩人在距離火堆極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那堆火本來就要滅了,站這麼遠,根本不會受到火光的影響。
沈惠風站著適應了幾秒,才能模模糊糊看見對麵的鹿梓坤。
鹿梓坤也沒比他號多少,可心裏很高興,這樣一來,他射中自己的可能性就被減小了許多,說不定能僥幸保住自己的頭呢。
“怎麼樣,你先來還是我先來啊?”鹿梓坤問道。
“你先。”沈惠風想也不想地答道。
鹿梓坤聞言,頓了頓道:“為什麼要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