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一隊騎馬的人在遼闊的草原上急速馳騁,星辰浩蕩,他們往來如風。
為首的那個人一身盔甲,腰間掛著一把長劍,胯下駿馬一路疾馳,英勇神武,正是沈惠風。
他們正在趕往上次到達的那個地方,隻要找到那隻毛色雪白,瞳孔微藍的狐狸,蘇念就有救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手中長鞭一揮,催馬跑得更急了,夜風溫柔得拂過他的臉,就像他愛的人在輕聲細語。
而漠南王城中,原勤王府已經忙成了一團。
俠醫朱辰坐在廳中的長案上寫著藥方,他每寫出意一味,神醫就會立刻讓身邊的士兵快步跑出去找,一會兒的功夫,除了王府,漠南的街市上也忙了起來,藥鋪老板將自己家鋪子翻個底朝天,將僅有的存貨取出來遞給前來買藥的人,有時候在一家買不夠,那些士兵還會連續跑好多家,不久,滿街都是王府的人在在買藥,那些手中拿著藥單,排著隊,很快引起了注意。
百姓們都在討論蘇念中毒的事情。
俠醫寫完了藥方,移步走到王府後院,看著那些剛剛買來的藥材,指揮人將它們一一整理好,然後按順序放入準備好的大鍋中。
“草藥放入的順序不能顛倒,每一味藥熬製的時間也是固定的,這個解藥實際上不難,就是背會一張藥方的事情。”俠醫一邊將鍋中的一個紗袋撈起來聞了聞,一邊將另一包放了進去。
鍋中的水不一會兒就變成了黑色,翻滾著水泡,其中都是斷腸草、番木鱉、烏頭這樣的劇毒之物,翻看的時候要小心,不能濺到身上臉上,要將藥包拿出來的時候隻能用眼睛去看,不能品嚐或者用手去觸碰,所以,這件事,隻有俠醫這樣走南闖北見過無數藥材的人才能做得到。
神醫望著眼前佝僂著身體翻看藥湯的怪老頭,敬意油然而生:“朱先生,我看我們之間的比試也不用繼續下去了,我自願認輸。”
老頭子聞言,頭都沒抬:“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知道,勝負輸贏都是沒什麼意義的東西,我隻是,想要看看後浪是怎麼推前浪的,哈哈哈哈。”
熬藥這件事,說來說去無非就是看好火、看好藥,相比之下,抓狐狸就難多了。
沈慧風他們跑到的時候,已經快到後半夜了,騎來的馬累得一步都不願再走,好在距離那棵樹已經不遠了,沈惠風是跑過去的。
那棵樹看起來比漠南王城的城牆還要高,第一根樹枝都高得讓人夠不著。
“你說那隻狐狸會在樹上嗎?我怎麼覺得狐狸都是打洞的?”木頭站在樹下,一臉迷茫地對貓四說道。
“興許它隻是上去玩呢,說不定還沒下來呢。”貓四也仰著頭看了一眼那棵大樹,那樹那樣高,枝葉茂密,樹幹粗壯結實,仔細看去的時候會讓人心頭生出一種崇敬之意。
貓四忽然就覺得,原來大朔人崇拜獸神,相信有些野獸是神的使者,都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