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若是再見,我會親手殺了你們。”
蘇悠牽著喬魅兒走在浩瀚無際的沙海中時,腦海裏不斷回蕩的,就隻有這麼一句話,蘇念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中的淩厲和決絕,恐怕會讓蘇悠一輩子記憶猶新。
腦後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那是蘇念最後告別的時候,贈與她的禮物,她說的仍舊是那句:“我最討厭,別人傷害我愛的人”,然後一隻杯子就毫無預兆地向她飛了過來。
一瞬間她震驚又惶恐,但隨後謝容向她扔來的牛糞,更是加劇了這種心情,她不得不像逃命似的飛奔。
事實上,她也知道,自己本身就是在逃命,這一路要經曆的苦難,隻是剛剛開始而已。
蘇念一直看著蘇悠母女走遠了,才調轉馬頭,向王城中走去。
時間還早,太陽剛剛升起,她背對著那金色的光芒,心情有些茫然,於是就任馬兒悠閑地往回走。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應該到了,就抬頭看了一下。
這一抬頭,才發現沈惠風不知從何時起,已經站在了王府門口,看樣子,是在等她。
兩道目光忽然就在空中相遇了,她被那樣溫柔的凝視搞得雙頰緋紅,有些不好意思。
他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幹脆就大步走了過來,伸手從她手中接過韁繩,牽著她的馬往王府中走去。
下了馬,蘇念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你等了多久?”
“沒多久。”他帶著笑意的眼睛忽然朝她看過來,“也就是從太陽沒升起,等到了太陽起床。”
“你幹嘛要等它起床啊?”蘇念有些無語,這人起來這麼早,也不怕瞌睡。
“我夫人都早早出門了,我怎麼還能睡得著?”剛好走到了門口,沈惠風幹脆牽起了蘇念的手:“你今天起來得太早,再睡會兒吧。”
“不要掉了
啦,已經不早了。”
沈惠風叫她不聽話,幹脆伸手按住了她肩膀:“再去睡一會兒,我陪你。”
臉頰瞬間又被燒紅了,蘇念靜靜脫了靴子,爬上了床。
被子還是溫熱的,他也在她身邊躺下,輕輕將她抱在懷中,靜靜閉起了眼睛。
兩個人誰都不說話,仿佛就是在比誰會先睡著。
不知過了多久,沈惠風迷迷糊糊聽見了蘇念的聲音。
“她們走了。”
快要睡著的時候,蘇念忽然輕輕說了一句,似乎是對他說的,似乎又隻是對自己說的。
“你做得沒有錯,不要再懷疑自己。”沈惠風將圈著她的腰的雙手微微加重了一些,語氣篤定而認真。
蘇念的心裏頓時就減輕了不少負罪感,嘴角甚至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在重新進入夢鄉之前,沈惠風又對蘇念說了一句:“對了,明日我們拔營,去漠城。”
快睡著的蘇念頓時覺得精神一震,雙眼亮晶晶地看向沈惠風
:“太好了!我一直在等這一天!終於要去殺了鹿梟雄那個狗賊了。”
“是啊,我也等了很久呢,總算等到這一天了。”沈惠風將她的頭稍稍挪動了一下,讓她靠在自己懷中:“好了,快睡吧。你昨晚根本就沒睡?”
……
蘇念頓時就不好意思起來,將腦袋埋進了沈惠風懷中,一動不動。
“其實,我昨晚……”
“現在起,誰再說話,誰就是小狗。”不等蘇念說完,沈惠風就將她所有的話堵在了口中。
蘇念正在興頭上,被他生生阻止了,心裏有些不高興。
但是轉念一想,他剛才說,誰說話誰就是小狗,她才不要當小狗。
這小狗應該由他來當。
這麼想著,她更加睡不著了,腦海中迅速想出了一個好主意。
她一言不發,雙手放在了他胸前的紐扣上,然後輕輕一扭,就解開了一顆。
緊接著,第二顆、第三顆。
起初,沈惠風隻當作不知道,但她越來越過分,手都慢慢伸進了他胸前。
蘇念正玩得不亦樂乎,幾乎是對他上下其手了,結果無意抬頭,發現他竟然睜開了眼睛,黑寶石一般的眼睛緊緊盯著自己,那眼中的目光熾熱躁動。
蘇念心頭立刻升起了不好的念頭,她想要就此停手,但調皮的念頭又不斷折磨著她。
於是她不僅沒有及時停止,反而更加惡劣地讓一雙小手在他懷中四處遊走。
沈惠風見警告不管用,一時間摸不清她在想什麼,於是靜靜觀察了她一會兒,很快就明白了這個小家夥一大早忙著點火是為了什麼,禁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