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宮門,沿著皇澤街走上兩裏遠,就到了醉香樓。
望京城的人已經漸漸多了起來,相應的,醉香樓的生意的也紅火起來,晌午時候,店內已經坐了不少人。
樓下沒有位置,沈惠風和小黑隻得選了個包間。
進門的時候,他們仔細打量過,樓下那些食客都是些尋常百姓,確定周圍暫時沒有危險之後,小黑就開始放鬆,點了醉香樓最貴的幾樣菜,還問小二要了兩壺好酒。
難得出來吃頓好的,他一點都不客氣,還對著沈惠風抱怨了一大堆,說皇宮的大廚給衛兵吃的東西實在太惡心,豬食都比那個飯好吃。
“既然如此,我回去就給你們找個好廚子,省得你們一個二個整天蔫頭耷腦的。”沈惠風端起茶喝了一口,目光四處打量,最後停在了屋裏靜靜燃燒的線香上。
小黑見他一直盯著香,忍不住問道:“怎麼了?可有什麼不妥?”
沈惠風想了想,才緩緩說道:“你瞧那香是直接安置在香插裏的,可是按理來說,這樣的地方不是應該用香料的麼?難道醉香樓買不起香爐?”
聞言,小黑也覺得甚是奇怪:“對啊,還沒見過酒樓這樣點香的,這屋子還都是木質地板木質家具,我看,定有蹊蹺。”
沈惠風放下酒杯,眸色變換了一瞬,沉聲道:“謹慎些,這地方大有古怪。”
話音剛落,包廂的門就被人推開了。
捧著托盤走進來的,是十幾個絕色美女,一口一個“客官”叫得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跟那些女子說笑起來。
等到一桌美味上齊,其餘的女人紛紛離去,隻留下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女子,這女孩生得精致可愛,皮膚白嫩,腰細腿長,前凸後翹,簡直就是個尤物。
她自稱小魅,說是要陪沈惠風和小黑用餐。
沈惠風聽到她的名字之後,就問“小魅”的“魅”是哪個字。
“是‘百鬼眾魅’的‘魅’。”小魅笑著給沈惠風倒了一杯酒,那細白的手指似有似無地劃過沈惠風的手背,帶著一絲涼意。
“去陪那位客觀吧。”沈惠風看都沒看她一眼,神情冷淡中透著拒絕。
小黑瞧了他一眼,裂開就明白他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神情——自從認識喬魅兒,他大概恨不得全天下的女人起名都不要帶“魅”字吧,畢竟那個字,會勾起不好的回憶。
至於他自己麼,“戮影”的守則裏的確明言不能親近女子,可是他早已經不是公子儀的人了,再說了,逢場作戲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
“小妹妹啊,你們這裏除了吃飯,還能做什麼呢?”小黑半抱著小魅,手指輕撫著她的手背,模樣有點不雅。
“我們這裏可以吃飯喝酒,客觀要是願意的話,還能聽曲,若是客官不滿意的話,還客氣去對麵的賭場碰碰運氣,或者也可以去一條街以外的集美居找姑娘們玩。”小魅一邊說著,一百年端起桌上的酒杯,遞到小黑嘴邊。
小黑硬逼著自己露出一個誇張的笑容,好符合自己辛苦裝出來的登徒子形象,他頂著那個有點惡心的笑容,伸出握住小魅的手,緩緩飲盡杯中的酒,狀似無意地問道:“小魅姑娘,你家的酒似乎與別家不同呢,芳香中透著清冽,入口平淡,可是進了腹中,就好像要著火似的,這酒可真是極品啊。”
沈惠風剛才也喝了一杯,那酒的味道確實大有古怪,他偷空給小黑遞了個眼色,隻見他抱著懷中的美人,眸中卻是一派戒備之色。
沈惠風當即意識到有危險,一手悄悄握住自己那柄飛刀,一手仍然在桌上不停地夾著菜,送入口中。
小魅又給小黑倒了一杯酒,這才淺笑著回答他剛才提出的問題:“我們這裏的酒,的確是與別家不同。這酒叫做“百年香”,釀酒的師父在酒中放了不少安神的藥材,喝下去之後,起初會覺得肚子裏燒起了熊熊烈火,隨後就會感到一陣困倦,據說之所以叫‘百年香’,是因為師傅覺得這酒能讓人喝醉之後,沉沉地睡上一百年。”
“啊,原來是這樣啊,難怪我感覺頭有些暈。”小黑假意打了個嗬欠,繼續道,“好困啊,沈公子.......”
話音未落,他就像一灘軟泥似的靠在了椅子上,一動不動。
沈惠風一眼看不出小黑是真的還是裝的,戲還是要演,他晃晃悠悠從椅子上站起來,飄到了小黑麵前,伸手拍了拍他:“喂,你怎麼......”
話還沒說完,他就像一條蚯蚓似的,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