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北風呼嘯,落葉不絕,屋內卻溫暖如春,燭光搖曳。

蘇念怕冷,天還沒黑,就叫下人們準備了木炭來取暖。

天氣越來越冷,眼看要入冬了,她也越發不喜歡走動,整個人像頭躲進洞裏的熊,懶得動彈,話也少了很多。

一本書還剩幾頁就翻完了,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推開,大風立刻一擁而入,吹得她整個人都打了個哆嗦。

她放下書,臉上不僅沒有生氣的表情,還綻開了一絲溫暖的笑意:“你再不來啊,我都要懷疑你去了別的什麼地方了呢。”

“我還能去哪裏啊?”沈惠風愉悅的聲音從外間傳進來,似乎心情不錯。

蘇念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跳下椅子,親自到桌前給他倒了杯熱茶,然後命人拿上糕點和小吃,等著沈惠風。

不一會兒,沈惠風換了衣裳進來。

那是件青色的粗布長衫,因為被洗過太多次,上麵有些地方已經變得非常脆弱,稍有不慎就會變成一個大洞。

但是沈惠風不肯將它丟棄,說是穿著很舒服。

但蘇念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這衣裳太舊了,給人看到皇上穿這樣,恐怕以後沒人敢穿錦衣華服了。”

“就我們兩個,你不說,誰還會知道?”沈惠風坐在燭光旁邊,一笑,燭火仿佛都變得亮堂起來了,“對了,那幾個家夥來信了。”

“是謝容她們?“蘇念眼中浮現一絲激動。

“暫時還沒有她的消息。”沈惠風說著,將懷中那封信掏出來遞給蘇念:“但是相信很快就會有的。”

蘇念展開有些褶皺的信紙,開始閱讀。

片刻之後,她抬起頭來,一臉的得意和憧憬:“他們幾個湊到一起,真是無敵了呢,才幾天的功夫,宜輝就跟漳泉鬧翻了。”

“是啊,漳泉這些年一直都是大宣的附屬國,他們受大宣人不少歧視,那種不平等已經深深烙在了每個漳泉人的心中。”沈惠風點點頭,似乎對紀景曜他們的做法十分讚許。

“所以,當他們在酒館裏鬧事,假意失手打死了漳泉人,嫁禍給宜輝人,漳泉的桐林王就開始懷疑慕容儀了。”蘇念道。

“再混進去借機製造一點混亂,引起小範圍的瘟疫,漳泉人病倒一大片,而宜輝人卻基本沒什麼事,桐林王的疑心就更重了。”沈惠風道。

“最後,暗中救治宜輝人,再去告訴桐林王,宜輝人有治療瘟疫的法子,慕容儀隻顧自己,卻不管漳泉人,桐林王就徹底不信慕容儀了,於是聯盟土崩瓦解,這招真是妙啊。”蘇念兩眼放光,拍手道。

“但他們最根本的分歧在於地位,聽說他們聯盟,慕容儀將指揮權牢牢攥在了自己手中,從一開始,漳泉人就沒什麼地位。”沈惠風一針見血地分析道。

“既然如此,我們還是趕緊動手吧。”蘇念眯著眼,一臉狡猾的模樣。

“哦”我們做什麼?”沈惠風故作不知。

“先給桐林王寫信啊,告訴他,我大宣新帝願意與他交好,給他加官、送他金銀妻妾,然後再頒布招數,往後漳泉人跟大宣人的地位是一樣的,倘若有互相欺侮的,必定要治重罪。”蘇念挺著胸,歪著頭,說一個字就看看沈惠風。

說完了,還伸手在沈惠風麵前揮了兩下,想要他作出反應。

“嗯,皇後英明,我這就讓人去辦。”沈惠風忍著笑意,讚歎道,好像他就沒想到這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