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都安靜點，圍在這吵吵鬧鬧的像什麼話！”最初的大爺皺眉喊了一聲，周圍的老人們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範雲也終於鬆了口氣。
四周這麼吵鬧，這個時候睡的再怎麼額熟的文子琪也醒了過來，她睜開眼，迷茫地看著周圍的一圈人。一張張好奇的臉湊得很近，看她的目光像看某個珍惜動物似的。文子縮縮脖子，感到有些莫名的羞澀和膽怯。然後……她看到了扶著她的那個人，不是範雲，是一個陌生的老大爺。
“啊！”
文子琪嚇得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
“嚇到你了是吧，別緊張，都是閑得慌的老家夥而已。”大爺嗬嗬地笑著，也直起身拍了拍褲腿。而後向一邊指了指：“你要找他吧，在那呢！”
文子琪順著大爺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看到圍著的人群微笑散開，隻有一人留在原地……是張熟悉而陌生的笑容，熟悉的溫柔，陌生的淚光。
淚光？
範雲走了過來，伸手把她頭發上沾著的髒泥土摘掉。他溫柔地淡笑著，目光清澈透明，充滿著冷靜，之前看見的淚光隻是陽光下的錯覺。
他一邊幫她清理頭發，一邊說：“你醒了？”
“額，嗯！精神滿滿哦！”文子琪伸出胳膊用力彎曲，似乎要展示自己的肌肉……然而並沒有。
“那就好……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吧？”
“沒有啦！隻是那個……”文子琪尷尬地環顧周圍，一雙雙好奇的眼睛還彙聚到他身上。她不自在地壓低聲音：“現在是什麼情況？之前不是在……那個嗎？”
這個問題讓範雲也頭疼起來：“現在啊……”
他也跟著看了眼四周，沉吟一會後，突然抓著文子琪的手朝著人群的間隙衝了過去：“跑！”
範雲這突然逃跑的舉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一群人愣神中，隻看到兩個身影逃命似地奔跑著，靈活地躍過觀賞用灌木，在視野內消失不見。而空中久久地回蕩著幾句話：“抱歉！謝謝！再見了——”
兩個年輕人就這麼消失在了廣場。
…………
“逃到這裏應該差不多了吧。”
範雲喘著氣，擦了把汗。
“他們……那些老人是敵人？”雖然一路跟著跑到了這裏，文子琪此刻還是一臉懵逼。而當她走前去看到範雲的正臉時，更是瞪大了眼睛：“你哭了？”
豆大淚珠從範雲的眼眶落下，範雲麵無表情地伸手抹掉。但抹了後不到一秒又掉了出來，於是他索性也不擦了，就這麼淚流滿麵看著文子琪，然後用古井無波的聲音說：“不是，他們不是敵人，隻是一些不知怎麼處理的好心人。”
“額，那你這是……”
“沒有大礙，隻是超過忍耐閾值的疼痛導致的正常應激反應而已，現在也差不多好了。”
“嗯……不痛了嗎？”
“不，習慣了。”
範雲說著又抹了把淚，這次果真沒再像掉豆子般掉眼淚了。隻是那紅腫的雙眼看上去分外沮喪，在加上一句認命般的台詞……真是怎麼看怎麼可憐，而一本正經的臉又讓人想笑。